,见着了,来得是两位公子。”
我先一愣,这才明白她为何突然找我叙谈,又看她这神情,便联想起她几次凝神含思的样子,更是悟出了一件事,这虞娘子恐怕早就钟情十八公子了。不然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哪会不顾礼仪急急打听?可往日她的从容又是怎么回事?按照玉缨玉练所言,十八公子几次延迟婚期,难道没有对她造成一点影响吗?
“想必是萧府长公子与二公子了。”
我正想着,她低声说了一句,眼也未抬,似是自言自语。我自未搭话,不过倒是更肯定了方才所想,娘子对萧家很熟悉,她很关注萧家,很关心自己未来的夫君。
“呵呵……阿真,你还不了解吧?也是事未落定,我就没和你提过。女儿家,这种事情总是羞人的。”
她突然握住我的双手,情态倒比刚才大方了许多,只是这话着实令我心中一揪:若是早知此事,我也就不会和公子……这世间的阴错阳差,好似都落在了我的头上。
“萧家有位十八公子,是萧公的侄儿,两年多前来到长安弘文馆读书,父亲兼任弘文馆学士,正是他的老师。他天资聪颖,才行出众,又写得一手俊逸的行书,深得父亲的喜爱,经常让他到府上来另行教导。我便是在那段时间里认识了他。”
娘子娓娓道来,满腔思慕之情早已弥漫了整个暖阁,而我听着这些熟悉又不熟悉的内容,恍然茫然,却原来,他们的缘分两年多前就开始了,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盼着公子常来,不明自己心意的小马奴。
她继续说道:“我常和他一起聆听父亲训教,也常切磋文字,他超然卓拔,仪态翩翩,一举一动都无比吸引我,我便爱上了他。日子一久,这心思亦被父亲瞧了出来。可恰这时,萧家竟遣人提亲,父亲便顺势应下了这门亲事。我私心里想,他一定也是喜欢我的,不然怎么这么巧就来提亲了?后来,两家将婚期初定在今年春天,可去岁七八月间,萧府突遭巨变,他也因此大受打击,消沉许久,直到如今才渐振作,婚事也就一次次推迟到现在了。”
她的话真是每道出一些都教我明白了许多事,也是我身份卑微,又居旁观,哪里知道这当中的缘故。可如此看来,娘子其实也并不知道十八公子的真实情况。公子那时不是因消沉延迟婚期,而是根本不愿成婚,他的那一阵颓然也早在春天之前就过去了,至于那巧合,多半是为她自己痴情所误的一场好梦吧。
“那娘子不怪他吗?推迟婚期是有损娘子清誉的。”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即使我已见识了她的用情之深。
“怎么会呢?”她立即摇头一笑,双眸透出一派浓浓的轸恤,“这位公子幼失双亲,十分孤单,心性又很骄傲,父亲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格外关照他,对他的疼爱宽容不亚于我和阿兄。故而,萧家几次推迟婚期,父亲都不生气,还劝我要宽心。但我其实根本就不用父亲劝慰,因为,只要是他,多久,我都会等。”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从容,她这番不露声色的等待实在是一份深沉的大爱,是我远不能及的。我再未多说什么,只望着她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她的好梦终究成真,并且才刚刚开始,而我的好梦,是一枕黄粱,应该醒来了。
午后我回到自己的卧房,正是身心俱疲想要睡上一觉,转身却见地上多了一支竹片,上面有一列小字,便捡起近看,幡然一惊:那笔迹飘逸,正是十八公子的字,他约我明日未时,务必梅园来见。
那一刻我是犹豫的,因为我已经放弃了,可眼中不自觉涌出的泪水却告诉我:犹豫便是动摇,我还是拒绝不了。
良久,泪痕已干,思绪渐朗,有个声音说:也好,做个了断。
翌日未正,我来到了梅园,身携有几样东西,一是竹片,二是那两个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