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尔敏作为引导人,在三笠的应和和艾伦的大力倡导下,巨人时代的调查兵们或自愿或无奈的都染上了对于大海的期待。
大海,成了新世界的代名词,成了墙外最让人向往的景色。
那或许是为数不多的一次计划路线外调查。
看见那一片星星点点的蔚蓝的时候。爱尔敏有些怔忪,勒住马,迎上艾伦疑惑不解的目光,“艾伦,”他轻声道,蓝色眸子的平静之下是刻意掩饰的欣喜,“我想那是大海。”
艾伦跟着勒住马,握着马缰绳的手十分用力,“爱尔敏,把大海的样子描述给侦察兵,侦察兵,去探路。”
等待的过程显得那么漫长,他握紧了缰绳,觉得微风划过脸颊的声音都被放大了。侦察兵报告所看见的景象和爱尔敏长官描述相符的场景好像在脑海里模拟过还几遍似的,他听见自己竟然十分冷静地发号进军命令。
艾伦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当那片浩瀚无际的蔚蓝真的展现在他的眼前时,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想他或许会傻笑地像个孩子。
他想他也许会扯出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却哭得一塌糊涂。
他想他或许会傻傻地去拥抱大海,被海水呛到。
不管是哪一种设想,都是激动到犯傻,犯傻到无可救药的样子。
现在这片大海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一滴泪也掉不出来,更没有笑得一团傻气。
他英俊的面容上是浅浅的笑容,只有从他上扬的嘴角和明亮的眼睛里,可以窥探出点点笑意。
他也没有去拥抱大海。他双手攥成拳头,抄在衣兜里,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不甘。
或许是他已经用梦,用心,用鲜血里偷来的安眠,用绝望研磨成的颜料,太多次,太多次描绘了那片蔚蓝色的风景,当这片壮阔的景象真的出现在眼前,他却觉得他好像已经看了它很久似的,惊喜似的陌生被疲惫的熟悉感淹没。
他的心就像一团深水,欣喜和雀跃从底层缓缓地,慢慢地往上泛,在接近水面之时,被水面的镇定与平静慢慢消磨,一点点落下来,再慢慢上泛,周而复始,起起落落。在那些欣喜雀跃的点点挑动下,他的心中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平静。
你看,我们无法提前预知以后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的样子。
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把双手从衣兜里拿出来,微风在指缝间流过,亲昵地亲吻着他的双手。
他为什么会感觉失落。
这双手怎么能用来攥紧,它们应该去握住牵绊。
他轻轻转过头,爱尔敏和三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不是道悄悄陪在他身边多久。他一点点把目光放柔,注视着身旁的姑娘。
或许她的冷淡就是她的高傲,或许她的高傲就是她的矜持。三笠墨色的双眼微弯,就像那波光粼粼的海面,泛出点点柔和的光亮。
艾伦想象中的这一天,爱尔敏会哭的,他却看见爱尔敏在笑。
爱尔敏的五官本就柔和,那明媚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温柔地绽放,面向这片终于见面的蓝色,沐浴着阳光,他天蓝色的瞳仁里辉映这大海的风景,水洗一般透亮,像是在一片沉重的压迫之下找到了空气,写满了如释重负。
应该开心的不是吗,应该这样的。
他们获胜了,
他们还活着,
他们看到了海。
艾伦面上浅浅的笑容终于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