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闪过一瞬的呆滞,然后就黑了下来,“臭四眼,我的生日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发什么疯。”
“反正档案里那样写的嘛,就当找个理由沾几口酒啊!”我记不清这是谁回答的了,当时的气氛十分热烈,许久不曾喝酒的士兵开怀痛饮,大声笑骂,有几个老干部甚至还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士兵长的头。这种快乐是那么真实,以至于我都忘了,人类仍旧是被锁在墙内的牲畜,墙外依然面临巨人的威胁。
有酒液溅到了我的刀面上,我试着舔了舔,事实证明我确实是酒量差得可以,才沾了几口就开始发醉,可是我喝过那么多血,却一直该死的清醒。
等到我恢复一些神智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埃尔文和利威尔两个人。
我觉得我一定是喝酒喝傻了,我看见利威尔兵长靠着桌子,他今天穿了便服,衬衫袖子向上挽了一节,露出干净的小臂,埃尔文站在他的身边,伸出手抓过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之间,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反复打量。
你们的动作太诡异了把喂!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这两个男人酒量真好,即使被灌了好多酒,一点也不上脸,依旧话语清晰有力。埃尔文问道,“你这双手……怎么样?”
我看到利威尔在听到这句话后嗤笑了一声,他掏出一把匕首,把另一只手从埃尔文手中抽出来,灯光下,他的手白皙光滑,看不到伤痕,然后他用匕首在手面上划了一下。
那只手依旧没有伤痕。
是从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起就开始战斗,是在无数的鲜血里浸泡过,握过无数刀刃,受过无数伤口,以至于茧子已经厚厚地连成一片成了新的皮肤,以至于匕首都不能过于轻易地在这一片厚重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这是一双,被生存与战争打磨过得手,这是一双,握刀的手。
埃尔文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动作,然后笑了起来,一直严肃的他甚至伸了个懒腰,“今天是你生日,我总得送你件礼物。”
他向立体机动装置走来,直接把立体机动装置卸了下来,我连同这个笨重的装置,被他毫不爱惜的丢在了桌子上。
利威尔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立体机动装置,然后他就伸出手,依旧是反手持刀,干净利落地把我从刀槽里抽了出来。
锋利的刀面在温暖的灯光下闪出一阵寒光。
他挑了挑眉毛,“还不错。”他又把我插回去,“谢了,埃尔文。”
“嗯。”埃尔文一直盯着他抽刀又放回的一连串动作,这时候彻底放松下来,坐回到椅子上,“这可是兵团最好的一把刀,利威尔,好好使用。”
他拎着我打开门,脚步微微顿了顿,“啊,知道了。”
这是我的第二次转手,在一个圣诞节的晚上,酒醉之后,以一件生日礼物的身份,稀里糊涂地在两个男人之间做了转让。
埃尔文把我交给人类最强的士兵的时候说的是“好好使用”,我被利威尔插进了他自己的立体机动装置里,成了他的常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