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现在经历的事情荒诞而可笑,无奈的是,这事情又好像没发生过似的,一切看似正常,就像他们,不是还在正常地制定计划。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兵团的人们都感觉到了一股悄悄蔓延的气氛,严肃紧张却又带着并不让人担心的预知结果。干部组的人们找来104期的老兵一个个详细地交代注意事项,这些褪去装嫩的士兵们,在爱尔敏的带领下,也开始一遍遍地试图模拟庭审上可能遇到的所有情况,提出所有的解决方案。战争过后,似乎所有的人都再次绷紧了神经,可是这次的奋斗充满了并不遥远的希望,大家不眠不休的工作也绝对不会白。
只有死亡的亲吻,战火的锤炼,可以带来最为牢不可破的情谊。
表面上这一段时间,只是因为庭审的即将到来而让整个兵团的大部分士兵,头脑保持高速旋转。
事实上却又有某些难以开口的变化,不可避地发生。
利威尔几乎以为所有的“特殊状况”不过是一场幻觉,直到清晨的一阵干呕打破了他的想法。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以为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经过了那场噩梦般的检查,他几乎不受控制地想明白了这种状况意味着什么。扼杀了他最后的挣扎,不管事实多么不能让人接受。
韩吉敲开他的房门送文件,利威尔反射性地错开身,拉开一点距离,“你早上吃大蒜了么。”空气中的蒜味让他刚刚消停的胃又开始翻腾,胃里空空的,只有烧灼的难受。
韩吉看了看利威尔不太好的脸色,略一思索,“你是不是恶心了?”她从对方的面色上看出答案,体贴地放下文件后又拉开一段距离,“没什么的,”韩吉说这话,不自觉的都放柔了语调,觉得有些心虚,“你都别往心里去,八九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利威尔看了他一眼,回过身走到桌子前,把韩吉丢到桌子上的文件放好。他此刻没有穿军装的黄褐色外套,晨光下的身体显得瘦小而单薄。韩吉看着他,觉得说不出话来。
她听见自己的战友轻声说道。
“你出去吧,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安慰。”
韩吉并不觉得利威尔真的不需要安慰,他看上去瘦瘦小小,比任何人都坚强。那个男人从一座座尸山上踏过,为无数的战友送葬,一直都没有倒下,他活成了许多人的神支柱,所以他所有的情绪都不怎么明显地外化,就像有的新兵以为他冷血地不会悲伤,他只是忘了怎么去悲伤罢了,他不过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悲伤。
与以往的那些伤痛比起来,这所谓的“特殊状况”倒显得无关紧要,韩吉甚至相信他的战友很快就会恢复冷静。但是一直神经大条的韩吉却无法明白,为什么她觉得心口豁开了一个洞,灌进一阵阵冷风。
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别人一样相信,那个人一直是坚不可摧的存在。可是她就是在此刻多愁善感地觉得,那个矮小的男人一直默默承受着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