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过半,马车在将军府侧门的垂花门前急停,谢十三抱人而出,半道让谢七去请大夫,便进了凝香苑,中途未惊动一人。
在凝香苑等着的玉瓒,心急了主子一宿,此刻见状不由蓄了眼泪,自家小姐哪吃过这个苦,待一块把谢蓁安置在床,摸到那热度,忙是打了盆冷水,浸湿了帕子交替着替谢蓁降温。
随着大夫赶到,道是惊吓受凉所致,并无大碍,才安了一众的心。待送大夫去开方子拿药,屋子里余下的人便听谢十三沉吟开口,“小姐遇袭的事,我已交代下去不许外漏一字,事关小姐名声,你们该知道如何。”
玉瓒当即点头,其他几个也纷纷表态恪守秘密。
约莫半个时辰后,玉珍端着煎好的药同沈姨娘先后进了屋子,后者直奔谢蓁而去,“啊呀呀,这是怎么弄成那样子的,你们这些个下人是怎么照顾主子的!”上来就是一通发难。
玉瓒等忙是认错。
“昨个不是施粥去了么,怎么好端端就高烧,莫不是染了什么”瘟病,可到底对着的谢府嫡大小姐,不能这样口无遮掩。沈姨娘自说自话抹了最后半句,扭着臃肿的身子退了点儿,以为不明显却叫众人都看在眼里。
玉瓒忍着心中气愤,耐着语调道,“方才大夫看过道是受凉风寒,沈姨娘莫担心,就是大夫说需要静养。”
沈姨娘闻言讪讪,扭头瞪了她一眼,声音自觉小了些,看着谢蓁那是满满的心疼,不过后者正是昏迷完全感受不到罢了。过了一会,见人还没醒,沈姨娘有些坐不住地起了身,交代底下的照顾好蓁蓁,等醒了唤她。
玉瓒规矩应声,送了人出去,回来玉珍就小声说是在伙房被沈姨娘的丫鬟撞见,才跟着来的。
想也瞒不住,故此两人一敲定,捋顺了说辞。随后给主子灌完药的功夫,恰好见阮姨娘来,身后跟着的除了提着食盒的贴身丫鬟碧儿,还有谢文褚。
“蓁蓁怎么样了?”
“小姐刚喝了药,睡着。”玉瓒回道。
阮姨娘颔首,同样到了谢蓁床畔,探了探她额头蹙了眉头,“蓁蓁的身子弱,你们定是让她累着了,虽说是为老夫人准备寿礼做善事,可也得顾着身子。”
玉瓒等被说得更是自责,又是一番认错。
“听说昨个遇着刺客了?”阮姨娘绞了帕子重新敷在了谢蓁额头,后来又听有人来报信说小姐回不来宿在城外山寺,倒是文褚先被人送回来,受了极大惊吓模样,问了后察觉事情非同小可也就给瞒下,只通知了谢元的心腹大将。
玉瓒心神一凛,知道有谢文褚在瞒不了遂道:“是,所幸带够了人手护着,后来错过了关城门的时辰,延误在城郊山寺将就一夜,大抵是在那受凉的。”心里暗道绝不能扯出昭王的事情来。
谢文褚闻言抬眸看向她,随即又无波无澜地垂了下去,落在谢蓁略显苍白的脸上,神色不明。
阮姨娘听完亦是露了庆幸神色,“幸好没事,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我都不知道如何同老爷交代。”
谢文褚身子不由一僵,是了,若谢蓁出事,她却好好的,一定会被爹迁怒罢。就像在城郊,当时所有人都只顾着谢蓁仿若忘了她一般,若不是她牢牢抓住了谢七,回想起挥刀向她的那个刺客狰狞面孔,依旧心有余悸。随即看向谢蓁的目光也就越发不同了。
至于那城郊山寺,想也是骗人的,她最后明明看到了昭王谢蓁,凭什么那么好的运气!谢文褚的眸色浮浮沉沉,最终落了一片暗色。
……
谢蓁醒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