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传,我看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苻坚声音极冷,“还有,那个葛神医,竟然拒绝出山,你说是不是司马氏或者谢安搞的鬼,想要废我肱骨?”
慕容冲挑眉,“葛神医?莫不是葛洪之后?”
“怎么,你竟知晓此人?”
慕容冲想了想,“曾听家祖提起,不如待我问问家中老仆,再做计较?”
慕容……仿佛真的与葛洪是同时之人,虽一快到辽东,一已在南海,无论如何都不像会识得一般,也不过死马当活马医,权当多条门路了,苻坚也不再多问,便点了点头,“倘若能办成此事,你便是朕的恩人,也是大秦的恩人。”
慕容冲笑笑,“怎么,封邑再加一千户?那臣的封邑可就多过几位王子了。”
“论功行赏、各凭本事,那几个孽障,除了给朕添乱,还做什么了?”苻坚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十五章
慕容冲回府后,将府中所有老仆一一召来讯问,自己也去书斋翻检父祖留下遗物,结果没问出什么,自己却找着了一卷《金匮药方》,他不通药理,看着也觉深无比。
第二日,他带着那已有些发黄的《金匮药方》入了宫,献给苻坚。
苻坚当即找了御医来看,几个须发尽白的老御医看了许久,最终说这确是葛神医留下的真本,价值千金,待他们好好研读,定然可以找到对清河郡侯症的药方云云。
苻坚大喜过望,当场便赏了慕容冲锦衣数件。
其实慕容冲自己也不知这本医术到底能否救人活人,但此刻看着苻坚日日的忧心竭虑,他不禁也隐隐希望王猛能够好起来。
这日,又轮到慕容冲值夜。一般来说,中书舍人值夜,只需陪着苻坚批阅奏折,拟定诏书,总体还算个比较轻快的活计,慕容冲无家无口,宫内御膳又口味甚佳,与苻坚后来也算冰释前嫌,再无尴尬,也乐得值夜,其他舍人发觉了,家中有事之时也常让慕容冲代值。
故而十日倒是有五六日,均是慕容冲在苻坚身旁“红袖添香”。
自从打定主意捧杀慕容冲之后,苻坚便开始依照上辈子那般,肆无忌惮地施加恩宠,以至于常有人戏称慕容冲“宠冠中书”。
慕容冲到时,苻坚正自己研磨,面前有数张废纸,显然遇到了什么难写的东西。
行礼后,慕容冲晃到苻坚身旁,取过他手中的墨锭,随意瞥了一眼,惊诧道:“陛下你要招降谢安?怕是不易吧?”
苻坚失笑:“你为何觉得朕是要招降他?”
慕容冲眼珠一转,狡黠笑道:“陛下这招当真阴狠,想让他做范增第二么?”
“自作聪明,”苻坚看着狼毫笔尖,“朕就不能就是单纯的倾慕他,想与他做个儿女亲家?”
慕容冲侧过头,细细看苻坚方才写的书信,发现苻坚竟真的打算将符宝、苻锦中一人嫁去谢氏,忍不住道:“看来那梦魇当真吓坏英雄胆。”
他这话说的当真放肆,苻坚冷冷瞥了他一眼,发觉慕容冲毫无惧色,不禁在心中感慨凤皇此人,不管是何种宠法,都当真宠不得,整个无情无义、无法无天。
“谢安的子侄,”慕容冲想了想,“谢玄也太老了些吧,都快和陛下一般大年纪了。”
在一旁随侍的致远忍住笑意,偷偷瞥苻坚,只见苻坚也未抬动怒,只是轻叱一声,“放肆。”
慕容冲勾勾嘴角,想起苻坚比自己也大了那许多,不还是照样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