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伊斯不得不承认:“是!”
“我也不愿意让你远离我。”
“我为什么要远离你?”路伊斯说,“hk那边要引渡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孟小白却说:“你总是要结婚生子的,到时你会拥有自己的家庭,无论你爱不爱那个女人,你总是孩子的爸爸。一个人一旦成为了父亲,就会把梦想和成就都分薄给孩子,这是必然的。你会为了家庭而远离我,那也是必然的。就算你不结婚,你也可能因为犯罪而被hk引渡,谁能知道未来的事呢?”
路伊斯感觉自己阴魂不散的枷锁确实削弱了孟小白的神智。他为此而骄傲,也为此而难过。他不想孟小白变成柔弱的蔓藤。他一边折磨着孟小白,又一边希望孟小白永远不被痛苦打倒。可孟小白分明处于崩溃的边缘。
高少昊住在这房间里已经很多时了,虽然是异国他乡,但却没有预料中的麻烦和不适感。他亦很感激房东太太对他的垂怜照顾,不时会给他捎些小菜,或者是纸笔。
这是在老区一座老宅,外观上是一座有些凋敝落漆的独栋洋房,里头的楼梯是木的,走起路来没有小说描述那种咯吱声,但更多的是鞋底敲击实木的声音。这洋房最好的地方是有个美丽的花园,是房东太太心打理的成果。
高少昊开一扇窗,就能享受得到阳光与花香。
房东太太敲了敲高少昊的门,送进来几本笔记本和一枝钢笔。高少昊接过它们的时候,却有点儿吃惊。这和平日房东太太给他的破烂笔纸不一样,笔记本是硬皮的,全新,纸张边缘似可割伤皮肤,钢笔虽然是用旧了的,但确实价值不菲。
“这怎么好意思呢?”高少昊想拒绝。
房东太太说:“不关我事。是隔壁房客听说来了个学生哥,特别送的。”
高少昊说:“隔壁房客?我一直以为隔壁房是空着的?”
“不是,”房东太太解释说,“他只是行踪比较飘忽。你也不总呆在这里吧!”
那倒是,高少昊平日要上学、打工,一天最多的时间在外面。
“那他现在在吗?”
房东太太说:“他出去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
高少昊感觉很惋惜,他想,这支钢笔的主人,一定是个很有质感的人。于是他问:“这位先生是什么人呢?”
“和你一样。”房东太太顿了顿,说,“我们的老乡。”
孟小白没有家,但是他有钱,如果可以的话,他能租住豪华的酒店式公寓。但是,他却独独选择这栋房子。他在这儿能听到家乡话。
他本来想要那向阳窗户对花园的房间,听房东太太说那里住了人时,他本想说“我那出双倍”,可听说有个贫苦学生哥在那儿住着了,就笑笑,说:“真是难得。”
孟小白回到了房间里,房东太太拿着一个罐子递给孟小白,说:“那个学生哥给你的谢礼。”孟小白接过罐子,里面放的是家乡的特产晒鱼干。孟小白心里一暖,说:“帮我谢谢他。”
过了两天,高少昊在温书的时候,房东太太又来敲门,拿出了故乡风味的梅子酒,说:“天气渐凉,晚上温书喝一点儿酒可以暖身。”
高少昊说:“这怎么好意思?”
房东太太说:“不要谢我。是隔壁的房客送给你的。”
高少昊一个人喝酒,没尝到多少故乡的风味,倒是尝到了寂寞的情怀。这世间有多少处在异乡的人士?
他打开了窗户,因为天凉了,园中百花凋敝,已闻不到什么花香。只是风扬起时,透来了丝丝缕缕的烟味,不知是谁在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