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倒是挺希望胡祭酒供出来的,到时候多拽几个人下马,他还是乐得其见的,不过现在成这样了,该添的柴火,他还是要添的。
“皇上,此书生在祭酒口中如此平庸,咱家倒是想看看真正的佳作是什么样的?”顾珏慢悠悠地说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林询的文确实就那样,但那今年中举的考生相比,那还是好了不少。
顾宪明白王玉的意思,心中气愤比面子更甚,立即说道:“德胜,去国子监将今年科考的试卷全部搬去司礼监。”
顾珏挑眉,推卸责任道:“皇上,您不会是想让咱家一个人改吧!”
顾宪还真有这个打算,但想了想,要真把这个职权交给王玉,指不定要翻了天,便说道:“借用你的司礼监做改卷用地,所有宦官全程监督,改卷大臣从各部抽调,试卷信息密封,一卷两份成绩,取中值,若发现徇私枉法,大理寺查处!”
顾珏闻言,立即起身拜会,谦逊道:“皇上这是说什么话,不论是司礼监还是二十四监,不都是皇上的,任由皇上调配。”
听到他这话,顾宪冷哼一声,王玉说的倒是好听,他要是真调配,司礼监真会听他的吗?
胡祭酒一听很是慌张,埋头说道:“皇上,考卷被微臣放在隐秘的角落,还是让微臣去取吧!”
他这话明显就是要毁坏证据,顾宪和顾珏都不傻,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哪能劳烦胡大人!”顾珏说着,看了一眼守在御书房门口的侍卫,侍卫会意,立即进门守着胡祭酒。
见状,顾珏回身对皇上一鞠,请命道:“皇上,此等小事,让东厂的人办便是了,别说是什么隐秘的角落,把国子监拆了都不是什么大事。”
此时此刻,顾宪听着王玉这番得意之词,难得觉得顺心。
“去吧,直接送去司礼监,日夜看管,不得他人靠近。”顾宪冷脸说道。
若说之前他还对胡祭酒有所期望,那么现在,他便坐实了胡祭酒心中有鬼。
胡祭酒被扣押东厂之事一进传出,朝中大臣纷纷愤然,对宦官只手遮天之事更是厌恶,但御书房之事随后传出,之前还在叫骂的大臣瞬间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司礼监整整三日,只有人进门,没有人出门,就连吃饭睡觉都在司礼监内进行,参与科考徇私之人趁这三日抓紧转移手中账目,但账目还未出府,就被西厂直接扣押。
“皇上,这是这几日扣押官员的名单。”顾珏将名册递上,但红唇未启,似乎有话没说完。
顾宪看着手里的名册,列出了十多人,位高者五品,看着些人的名字,他也明白王玉到底想说什么了。
“查吧。”顾宪扔掉手里的册子,无力地躺在椅背上看着屋顶,已经查出这么多人了,他已经不在乎到底还有多少人牵扯在内。
这些涉事官员多半都是礼部之人,王玉话说了一半,意思却已经很明朗了。
他要彻查礼部。
礼部不查,这件事便不算完。
若真要查,不止是礼部,整个朝廷所有官署都得查一遍。都不用动手,他也知道定是会拎出大批官员,这样难免会元气大伤,动及根本恐内忧外患,只能暂时先动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