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糊鬼转着头,用它猩红的双眼看着四周,忽而感觉身后有人,立即转身,只见道士就站在自己身后。
“道长,我……”
血糊鬼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道长越来越靠近,它只能抵抗。
叶轻见血糊鬼拼死护着怀里的孩子,略微有些疑惑,血糊鬼母体与孩子是一体的,大可以使唤孩子作为自己的傀儡,自己脱战,以便突然的进攻。
可是眼前的这只冤魂并没有这么做,宁愿自己生生挨她一击,也不愿意让孩子代替自己。
这和书里写的不一样。
叶轻皱起了眉头,对于再一次违背了自己所学感到有些沉闷。
但这并不妨碍她抓住这只鬼东西。
血糊鬼在酒楼内不停绕圈,企图避开道长的追击,但不论它去哪儿,道士很快就能找到她。
叶轻一边追着血糊鬼,一边在酒楼内设下重重陷阱,慢慢将它往陷阱中赶去。
它本是家妇,遭了难才会如此,怎会晓得这些数术,没多久就被陷阱困住了。
叶轻看着陷阱中的血糊鬼,准备用捆仙锁将它捆住。
血糊鬼见自己要被抓住,立即吐出方才吸取的精气。
叶轻见状立即去接,却没想那血糊鬼狡猾的很,强行将自己剥离陷阱,留下一地的秽物溜掉了。
临走前,它路过叶轻的香案,扛着灼烫推翻了桌子。
其他无碍,但叶轻看着自己调好的朱砂洒了一地,气得差点把手里的精魂捏散。
叶轻疾步走到昏迷侍卫面前,一巴掌把精魂拍了回去,转头看向顾珏,说道:“我完事了,剩下的你来处理。”
这yi mǎ事归yi mǎ事,他的用心是好的,但擅离职守,出了事也没有打信号,这就是在给队伍惹麻烦。
倘若今天她不在酒楼内,任凭他回来蛊惑其他人离开糯米包围圈,届时会死伤多少人。
现在糯米没声多少了,朱砂也全洒了,叶轻担心血糊鬼晚上回来找麻烦,便决定守夜。
屋里的侍卫也被吓得不轻,晚上睡也没睡好,便决定都不睡了,站也站在大厅,谁能保证今天看到的那个鬼东西不会突然上自己的身呢?
那玩意儿实在太吓人了,就是看看都觉得可怕。
仔细看,它生前应当是个清秀的女子,只不过化作了厉鬼,一身红衣,头发随意散落,似乎发丝间还夹杂着一些血块和泥土,很是邋遢。
还有道长说的,它手上提着的袋子,就是它生前怀着孩子的地方,难怪这么像人肚子里那些肠子肝脏的,它就这么提溜着“袋子”乱走,实在是恶心。
方才与道长对打,它的七窍都在流血,身上的红衣都被它的血泪染成了黑色。
他们这些做死士的,生生死死早已看淡,但看到已死之人这么苟且地活着,为祸人间,膈应别人,就有些一时间受不了。
叶轻坐在屋顶淡然地看着底下,站在高处俯瞰着这一座江南小镇,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入秋的丝丝萧瑟,伴着不远处河道的潺潺流水声,怎样都觉得这个晚上很是恬静。
这里不同于北面的开阔,没有西面的浩荡,但就是这么一个优美的小镇,在宽宽窄窄的巷子里,百姓和乐,游园戏水,再往东走便是游湖灯会,哪儿的笑声可是此时的她最艳羡的。
在这个地方生长的人,脾性应当是甜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