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它放下来。
虽是小镇,却也繁华。熙熙攘攘,往来之间谈笑吆喝声不绝于耳。阿虞时不时听到摊子小贩各式各样的吆喝。
“槐叶泠淘咧”
“又大又香,糯米卷管饱”
“新鲜咧便宜啦五个铜子来一碗”
阿虞擦干了眼泪,有些眼巴巴地看着秦容。秦容摸摸她的头发,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想下去走走?”
阿虞点了两份槐叶泠淘,用一个大白瓷碗装着,虽不够致,却青白分明,香味缕缕,沁人心脾。杂此青青色,芳香敌兰荪。阿虞使劲吃了好多口,冲秦容眨了几下眼睛,秦容才肯勉强夹了几根吃下肚。然后便不再吃了。
但是他却肯等着陪着阿虞慢慢地逛了又逛,除了吃了泠陶之外,阿虞还吃了几块一品轩的椰蓉乳糕、不到十个铜子一大包的毛豆,边走边吃、金玉堂的炸得酥脆的开口笑、豌豆黄、拔丝凉薯……
直到吃不下了才肯停下来,和秦容慢慢走,边走边看沿途的热闹。秦容长得英俊极了,不乏有在路边看着腿迈不动的,还有小摊子的姑娘看得痴了都不要阿虞的饭钱的。秦容只是淡漠地扫过一眼,便不敢有人再放肆。阿虞笑得圆滚滚的肚子都疼了才赶紧扯着秦容上马车。
秦容并不马上回去,而是让车夫赶着马驶到了郊外。一处青山连绵,碧水绕山的十万大山之中。他让马夫回去了,自己赶着马,慢慢悠悠地走。阿虞也被这充满了灵韵的山色所迷住了,只有巴巴拉一脸惊恐地看着秦容出神。
秦容漫不经心地停了喝停了马,招呼着阿虞同他一起坐在车前。
他浓浓的眉毛如染墨汁,如剑凌厉。含着笑的时候斜飞入鬓,自有一股如诗若画的气质。皱起来的时候,则是宛如冰雪一般寂极而冰冷。他倚靠在车门边,眼镜看着远方的十万大山,连绵不绝,偶尔有几只飞鸟涉水而过,留下一道剪影。
“六年前,我在此地亲手了结了玄郯。”
秦容淡淡地开口。
“玄郯很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那时候他……”秦容闭上了嘴巴,看着阿虞。
阿虞玩了一整个上午,刚开始的烦恼现在已经退却,偕同爱人,来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心也放松了很多。她不明白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秦容今天说了一些话弄得她心神不宁,连以前依赖着的系统,以及助她穿越的巴巴拉,似乎一夜之间,也变得不可靠了起来。
当你赖以生存的信念,和你的爱相悖之时,到底如何选择。
阿虞缓缓地开口:
“我是时空管理公司的一名执行者,穿越很多个世界去完成我的任务。虽然我不知道它的意义何在,但是每一次都能遇到你,便也觉得庆幸,还有窃喜。”
秦容含了笑地看着她:“阿虞,让我带你出去可好?”
他伸出如白玉一般的手,手心一片雪白,拇指莹莹修长,骨肉匀称,一点都不像在刀口舔血度日的人。
“我不想每一次见到你,都必须为此忍受漫长的寂寞。为什么它们要如此把活生生的人剥离到这些虚幻的世界之中。”
阿虞怔了怔,忍受、虚……幻?
浑身像是被雷打醒了一般,转过头去看了巴巴拉。
“容容……”
秦容抓着巴巴拉,用手按着它的身体,笑意盈满了寒潭一般的眼眸中,如片片冰雪融化成春水一般:
“来,阿虞,把你的古玉给我。”
巴巴拉汪汪叫了几声,挣扎无力,一双茶褐色的大眼珠闪了闪,似震惊,又似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