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钟时,沈宝成和刘老头先后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沈老汉左腿粉碎性骨折,胸骨断了一根。刘老汉折了一只胳膊,头上挨了一棍子,幸好没伤及颅骨。至于浑身上下的小伤,更是不计其数。
秋禾和白川跑前跑后,把两人安置进了病房,两个老头刚出来时麻药还没散,昏沉沉地睡着了,到天快亮时,才先后疼醒了。
有孩子们在面前,沈宝成没好意思哼哼,咬着牙梆子忍得青筋直冒。刘老汉却没那么多顾忌,疼起来呻*吟一声,骂一句娘,口口声声地说,等伤好了,豁出老命不要,也要去找那些遭雷劈的王八们算帐。
秋禾看在眼里,心疼得紧,却无计可施。把医生叫了来也没有用,该疼的还得疼。等医院食堂开了门,秋禾给两个老的擦洗手脸,白川跑去打了几份饭菜。这才转移了伤员的注意力。刘老头虽然疼得骂骂咧咧,却不耽误他吃饭,再加上秋禾在旁边说说讲讲,比一开始好过了许多。
正吃着早饭,石老六和齐医生就过来了。齐医生还要赶去镇上上班,看了看两人,叮嘱几句就走了。石老六则一来就把秋禾和白川往外赶,让他们回旅馆里休息,到晚上再过来换班。
秋禾本来想多呆会儿,等医生来了再详细问问情况,沈宝成心疼他熬了一夜,也催促个不停,他只好和白川两个走了。
一出医院大门,支撑秋禾一夜的气神散了,稍不留神,就头昏眼花地踩了个趔趄,幸好被白川一把搀住,才没有摔倒。
白川牵着他往旅馆走,半路上秋禾的手机响了,刚接电话,沈琳的声音就气势汹汹地传过来:“沈秋禾!你搞什么名堂?越来越过份了你!昨天打你几个电话,为什么都不接?”
秋禾听了那声音,满身疲倦汹涌而来,喊了一声妈,就哽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泪意压下去,说:“你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回来看看吧,外公被人打伤了!”
☆、医院
秋禾在小旅馆里醒来后,一时不辨东西南北,迷怔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前一夜的事。
看看手机,才睡了两个多小时,他心里有事,虽然两眼发涩,却再也睡不着了。又见对面床上白川一动不动,似乎酣眠正畅,唯恐自己翻来覆去打扰了他,索性轻手轻脚起了床,穿好衣服出去了。
秋禾在门口站了片刻,决定去周边寻找合适的出租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外公和刘爷爷都伤得重,住院时间必定不短。就算只有他和白川轮流看护,住旅馆也是笔不小的用,更何况过几天沈琳也要来,挤在那小旅馆里,吃住都不方便。
早上他也留意了,医院食堂里饭菜没什么油水,两个老人倒是不挑嘴,可他们伤了骨头,想要康复得好,饮食调理上少不得要下功夫,至少也得弄个做饭的地方。
所幸县医院周边有不少专门用来短期出租的房子。秋禾跑了小半天,看了好几处房子,还真叫他寻着了一个地方,一户人家三楼刚空出来一间房,只有一室,进门过道里带着个厨房和卫生间,看起来挺干净,当然租金也不便宜。秋禾和房东大婶聊了几句,那大婶先听说他在医院照顾外公,就有了几份好感。又看秋禾一副乖巧讨喜的相貌,言语性格也极省心,便很爽快地降了点价。秋禾感激不尽,当场付了定金,约定第二天就搬进来。
等他回去旅馆时,打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空空,白川不知何时出去了,秋禾打他电话也关机,便在房里等了等。后来想到肯定是白川不见自己,先去了医院,于是也往医院去了。
到了病房,里面坐了满满一屋人,除了两个伤员和石老六,还来了两位警察。年长的那位,正是秋禾见过的那位王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