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一笑,问白川:“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还好。”
秋禾看着那道伤口,心痛地想,白川是怎么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引过来一头灰熊的?
白川看他还是一脸难过,又说:“不用管它,过几天就好。”
“这么深的伤口,不去医院真的行吗?”秋禾还是有些担心。
白川摇头,“真不用。得引来麻烦。”
秋禾低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咬牙说:“那帮畜牲,他们会有报应的!”
白川轻轻叹了口气,说:“把他们叫畜牲,是对畜牲的侮辱。”
“嗯,”秋禾赞同,“这些人渣太可恨了。”他顿了顿,又问:“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凉拌,”白川看看秋禾,怕他太担心,安慰说:“警察还在调查这件事,这些人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说是这么说,咱们也得多加小心。这些人太坏了,不能不防着点。”秋禾说。
“我知道。”白川点头,重新叮嘱:“别跟爷爷说,得他担心。”
“嗯,我先回去做饭。”秋禾把带来的东西拾好,给白川把床铺抻整齐,临走前又说:“中午想吃什么?给你做病号饭。”
白川立刻高兴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响亮地说:“板栗烧鸡!”
“这个啊,”秋禾有点为难,跟他软语商量:“没有鸡。想吃的话,等下趟赶集时再叫外公去买,这顿先吃别的好不好?”
“那……”白川想了想,说:“上回的面疙瘩也很好吃。”
秋禾答应了,转身就走。要出房门时,又转身,疑疑惑惑地问:“镇上人不都说那只右耳朵灰熊非常凶残吗?你怎么把它引去的?”
白川朝秋禾咧嘴笑,得意地伸出两根指头,表示两个问题已经问完,恕不奉告。
“你这家伙!”秋禾无奈,估计从这人嘴里再也撬不出什么,只得转身走了。
白川从窗户里看到秋禾进了东厢房,不久里头传来匡当一声响,显然是失手跌了东西。隐隐听到秋禾小声嘀咕了两句,之后屋里归于寂静。
他呆呆看着那个方向,看了很久。然后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床单,刚才秋禾把那儿坐皱了,走时又掸得整整齐齐。白川看了一会儿,伸过手轻轻抚了抚。
他想,秋禾肯定要担心了。明知道告诉他这些,非但于事无补,还会让他跟着担惊受怕,可刚才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坚定呢?
为什么自己在面对秋禾时,总是容易变得心软呢?怕他生气,怕他难过,怕他再也不理他……,这种怕是从哪里来的呢?
白川想了一阵,得不出结论,决定先去睡一觉,等秋禾做好饭再起来。一想到要等很久才能再见到他,白川忽然觉得百无聊赖,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