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可以谈一下您对郭家寄老师这次角逐柏林银熊奖有什么看法吗?”
说话的人虽然用了敬语,但语气却是咄咄逼人。
两眼紧紧盯着沈度,又提高语调重复了遍,“沈老师,请您回答下可以吗!”
沈度一手稍稍拦在自己身前,侧着脸没回话,立马就感觉到混乱中脚面被踩了好几下。
长长的话筒密密麻麻的抵在沈度身前,连眼前都堵满了镜头。
每个人的脸都是迷糊不清的,脸上或是带着笑,或是急切的表情。
手背上已经感觉不到刚才火辣辣的疼了,沈度一边侧着身子表示拒绝,一边向四处看了看。
前去开车的刘留仍不见踪影。
面前的记者又涌上来推搡着他,沈度无奈倒退几步,耳边全是混乱嘈杂的声音。
“沈老师,我有个问题……”
“我是《每天星主张》的记者,我想请问……”
“沈老师……”
“沈度老师……”
太阳穴无端的突突跳了几下,头颅里仿佛有一根细弦猛地颤了下,脑海里似闪电般抽痛起来。
沈度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掌心滚烫。
指腹下却显冰凉,还带着微凉的细密汗渍。
身体被厚重的羽绒服裹起来,整个人却仿佛与外界分离,周围的声音忽的拉远,又忽的拉近。
一会儿清晰却又不甚分明。
像耳朵上被谁蒙上了一层薄膜,一种尖锐而单调的轰鸣声隐隐在脑中响起。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沉重,一下接着一下。
“……沈老师,能否请你就最近网上爆出的……谈谈……”
周围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连带着手上始终端着的镜头都折射出冷冷的白光,仿佛迷了他眼,让他有些看不清楚。
沈度甩甩头,心里苦笑。
看来还是托大了。
前几天不小心感冒,喝了几副药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上午还好好的,一出片场反而严重了起来。
沈度怀疑自己现在有点发烧。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思维变得迟缓,别人的话要反应好几秒才回答的出来。
然而他也不想开口。
也许是烧糊涂了,也许只是因为累。
他又被推搡着往旁边挪了几步,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昏昏沉沉地听见有人喊他名字。
“沈度!”
倒像是付栗然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些,打起神刚好看见刘留的车从后面开过来,停在记者们的身后。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拨开挡在前面的人。
沈度踉跄着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他有些困,嗓子微哑道:“快走。”说完就靠在了座垫上,微微阖上了双眼。
车里的刘留也是心惊肉跳的。
他打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瞄了眼身后追在车尾不远处的记者们,暗暗后悔自己刚才走开了。
也不知道沈哥受伤了没?
他脚下踩着油门,平视前方,头也不回地随口问:“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