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今日的课停了,替朕给先生们告假。”
到了原本该听讲的时候,赵珩的御案上已堆满了赵家前人的笔记,这其中尤以记叙血脉一事的,连片残页都不能漏过。
可惜赵珩直翻到深夜,有用的不过两本,其余皆是些道听途说做不得数的描述,或后人抄前人的,或只得一两句带过的。
只有赵氏先祖那本,和一位后来亲历者有详细描述。
赵珩喜的是,血脉觉醒的初期症状与他的发病情况非常形似,想到他自个极可能是血脉觉醒者,这意义仿佛就如上天钦定了他是真命天子一般,叫赵珩生出无限雄心。
愁的是,这后一位亲历者写道,即便出现了征兆,也不定能等到真正的血脉觉醒。这其中是历时三年五载,还是数十年,端看能否等来契机。
比如,这位先人自个就是十多年后才有的觉醒契机,而当时有位和他有相同征兆的族妹,一生都未能等到契机转化。
最要命的是,这契机是什么,无论是先祖还是这位亲历者都不曾明说,赵珩只能推断此事另有隐秘而不能告。
至此,赵珩再等不得,迫切想要知道更多,想要确定自个身上的变化究竟是病还是血脉觉醒的前兆。
若说这天下,还有人能答上他这个问题,那只能是摄政王。
宫门都要下钥了,赵珩把赵渊从府里重又请回了宫,且让小黄门传谕,“陛下有言,要和殿下夜谈,已备了屋子,还请殿下不必记挂着回府。”
赵渊闻言略有些错愕。
赵珩还是孩子的时候,每逢他凯旋得归回到滇南,赵珩总要抱着铺盖赖到府上,彻夜听他讲旌麾南北,强虏湮灭的战事。
少年慕英雄,何况这英雄还是少年嫡亲的叔父,一年里唯有这短暂的时光,是赵深允许儿子脱了课业,疯上几天的。
赵深尽心力想为嫡子请到天下名师,而这用兵戎事上最好的老师,天下间舍了赵渊还能有谁。
因着赵渊常年征战在外,难得回府,也只得由赵珩尽着性子去了。
赵渊多少有些疑惑,登基后,赵珩便再没有同自己如此亲近过,皇帝这是为了何事寻他。
第三十七章
当赵珩将赵氏先人的笔记摆到案上的时候,赵渊便明白了。
他琢磨着皇帝到底是单纯好奇想问血脉觉醒的事,还是试着想让他说出那人是谁,亦或是都有。
他万没想到的是,赵珩开口道:“皇叔,朕这几日不大好。”
赵渊心内咯噔一下,就听赵珩接着问:“若是……有赵氏血脉觉醒的迹象,开始时那疼起来是什么样的?可是心口阵阵闷疼,浑身发热,血脉逆流?”
“陛下!”
赵渊真惊着了,他隔着小几就想去摸赵珩的脉象,伸手至半路,才发现不妥。赵珩见此已缓缓撩开袖子,将手递给了赵渊。
脉象平和,并无不妥。
赵渊松了口气,皇帝才刚有征兆。
“陛下发作过几次?”
“两次。”
赵珩将心中盘亘许久的疑惑问出,“朕看先人笔记,知道这有了征兆到真正血脉觉醒,还差着千里。两位先人都没有明说这要等的契机是什么,皇叔可知是何原因不能明说?”
赵渊斟酌着,有些事若早早告诉皇帝,只怕适得其反。
“陛下,契机一事,实在是难以明说,即便解释了,一个不慎就会将觉醒者引上歧路,必须得当事人自个察觉认定了,才能算作契机。”
赵珩显然不满这个十分模糊的答案,“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