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安这回确实伤了朕的心,朕往日最是疼他,却没想他长到这般大了,却还不能体悟朕的心。”
“父皇,皆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不曾和他提过您对滇南有动兵的意思。”
广华帝叹息道:“他是不知这些,却也该知道朕不喜滇南王世子,朕可记得对他说过,世子只要安分守己便好。他如何能不顾身份,不顾朕对他的期望,竟和个愚笨顽劣之人厮混在一处。
出了此事,朕都细问过了,这两个竟早就混到了一处!”
“父皇息怒!”李炽忙上前劝道,“父皇如此伤心,是因着素来疼爱欢安才愈发难过。可父皇为何疼他?是父皇亲口说‘吾孙明如皎月,心如坚玉。’父皇喜的不就是欢安这如玉的品性,他如今这般作为,可正是合了父皇所说啊。”
广华帝闻言,默然了片刻,不无感触道:“朕想要把这河山不稳的地方都治稳了,好留给你一个稳固山河,吾儿胜吾,想必能更进层楼,留给吾孙一个清明世界。
待到李逸再做一代明君,我祖孙三代就能中兴大庆朝,将李家天下再续个数百年,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太子听至此早已流下泪来,“父皇,您为天下及吾等不肖子孙操心太多。”
广华帝揉了揉额角,闭目片刻,重又睁眼时,已有决断,“李逸既救了世子,也好,且随他们去吧。往后……若要再行事,因着李逸待世子亲厚,不仅能叫滇南王松了防备,就是兵戎相见,天下人只会说滇南王不义,非我不仁。”
“赵氏生异心在前,父皇何错之有?”太子原还有些同情世子无辜,却因他拖累了李逸,恨不能早些将这祸害除去。
父子二人就此达成完美共识。李逸阴差阳错转成了稳住滇南王的幌子,只等再过些时日,好仍将前事继续。
滇南王无错,便不能无故削藩降爵,皇帝冷眼看着世子在京的境遇每况日下,滇南王却毫无所动,来往信件中亦一味叫世子安分守己,恭谨待上。
广华帝试不出赵家的真心,便下了个狠招,若真能子死不反,广华帝便信了滇南王的忠心,若就此反了,皇帝也有备在前,趁机解决心腹大患。
太子说情后不久,李逸将经书抄完,就到了禁足解令的时候。
太孙多日未能去泮宫,宫里对外的解释是,广华帝万寿将近,太孙至孝,愿素斋闭门为帝祈福抄经,奉为寿礼。
等到李逸得已重回泮宫,太子自不会对他说皇帝的全盘打算,只让他不必再操心世子的事。
“陛下不过是不喜你同滇南王世子走得太近,日后事若有变,怕你伤心。如今你既已和他结交,陛下生过气便罢了。你也大了,往后便随你了。”
太子所说皆是真话,不过是藏了些别的没说。
李逸虽不全信,却也无法。此外,他也有自己的思量。
朝廷同滇南的剑拔弩张,既起于君臣不和,若要化解,君臣相合了,岂不比算计逼迫,两败俱伤要强得多。
李逸不肯认命这身份处境,他拿真心来待赵深,这赤忱总要试过才无悔。
既然皇帝随他去了,李逸喜得当夜就让人递信去学里,第二日约赵深兀梁山见。
赵渊到书信,果然第二天清早就在山上等着李逸。
两人破屋之后,已有月余未见,此时再见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