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都能远远见他立在殿外的广场上。
听学里同窗说,为了示众,赵深这立的地方,也是跟着他们上课的地点来,若在劝勤斋,就立在园子里,若李逸在,到偏殿上课,便立在广场上,总之保证人人都能抬头就见着窗外的人,引以为戒。
滇南王世子在这泮宫是个异类,无人搭话,无人同行,学里同学间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赵深被所有人排斥在外。
李逸看了一眼从人,道:“世子就不是孤的同窗吗?”
内侍没料到李逸会为此生气,忙请罪退了下去。
秦王世子坐得离李逸最近,听着动静道:“殿下过于宽厚,这等人早就是连皮都被扒过好几回的,何必给他脸面?”
李逸不清楚赵深在学里的历史,但只听这话里的意思,就知赵深应是屡教不改,吃过几回夏楚了。
李迪这么一嚷嚷,就有不少同窗围了过来,李逸干脆问:“今日又是为何罚站?”
“还不是把课业本弄得一团污迹,根本没法看。博士们说了,一日交不上干净的本来,一日不用进屋听课。”
“这么站有多久了?”李逸又忍不住问。
“都记不清了。”
“大约是从去岁就开始了。”
竟是久到众人需要回忆回忆才能答上来。
“下雨也站?”
“站。说起来,到底是蛮夷地方出来的,皮糙肉厚得很,也没见他病过几回。”
李逸无话了,他虽只见过赵深一面,却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众人见李逸不信,又一阵七嘴八舌。
“殿下,识人哪能看表面。”
“您来的时日尚短,不知道这厮对哪个同窗都没过好脸色。”
“不仅顽劣,还愚笨得很。”廖大公子此刻也插进来道:“官话都说不清,要么不开口,要么只能说一两字。背书就更不能了,颠三倒四,还夹着那滇南鸟语。先生们是各个见了头痛。”
“就一蠢材,也就偶尔能给人当个乐子。”李迪下了结论,众人齐齐点头。
李逸朝偏殿外望了一眼,正见内侍将分赏递给赵深。
乌发绯衣的少年抬头,恰朝偏殿望来,隔得这般远,李逸还是能感到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迫着他移不开眼。
但见赵深,揭了盒子,却不似旁人当下就将荷包系上,而是丢入怀里,继续立定了。
内侍显然觉得这举动大为不敬,站在那儿就开始呵斥。
李逸慢慢别开头去,他对着赵深有好奇,有疑团,却因着身份,不得近,也不能解。
第二十九章
东宫,文华殿。
夏日既至,夜渐长,初升之月,色华如水。
李逸来问安,太子李炽便留了他晚膳,食毕,天才擦黑。
广华帝踏着月色亲至,皇帝瞧着就心情不错的样子,让儿孙两个陪着他赏玩几位供奉新绘的夏扇。
说话间,问起李逸学里情形。
“郭祭酒学深识厚,并未因我是太孙,而要求稍减。夏博士的诗讲得极好,竟能讲出画意来……”
李逸说完了先生们的课,太子又接话问他同窗可好。
李逸便把廖大公子和秦王世子的事拿出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