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眼见李逸满脸震惊,原本疲惫却仍带生气的目光,眨眼间变得灰黯无光,神情却平静了下来。
赵渊心中烦躁,他知道不能和李逸相认,理智亦告诉他不相认也许更好,这样就不用解释过去的事,他以肃王的身份和李逸重新来过,想是更好。
可真面对着李逸,发现他认不出他,且只把他看作是个替身时,他又没来由地生气。
赵渊挥挥手让太医先退了出去,这才盯着李逸,低声道:“大行皇帝已停灵多日,本王是赵渊。”
李逸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旧朝废人,怎劳王爷亲驾?”
他说完又要起来避开,他人还在赵渊怀里呢。
不想赵渊根本不让他动弹,直接将人打横抱紧立起身来。
李逸一惊,刚要开口说话。
赵渊凑到他耳边道:“皇兄嘱咐我照顾好你,太孙殿下若想现在就暴露身份,丢掉小命,只管挣扎着下来。”
李逸心中虽疑惑,却到底怕死,只好不作妄动。
“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他忍不住低低地问。
赵渊只觉手上的人轻若无骨。
该死的李逸,他每月挨一次血毒之苦,可不是为了让他瘦得皮包骨头,抱着还不如当年重。
赵渊冷着脸,狠声道:“圈养。”
李逸想了想,圈禁吗?如果赵家不想背弑君夺位的恶名,这倒是个合适的法子正合他这个废太孙。
第八章
李逸立在肃王府里,摸着熟悉的桂花树,忆起不少儿时的旧事。
原因无他,肃王府选的地方恰是前朝晋国公的宅邸,那是李逸的母家,除了宫里,他来的最多的便是这宅子。
当年太子暴毙,李逸的外祖晋国公年事已高,突闻女儿追随太子而去,不明不白死在了宫里,这噩耗犹如千钧之山当头压下,老国公当夜就中风不能动弹,不过月余也跟着去了。
新帝毫不客气直接削了原该晋国公世子的爵位,连冠冕堂皇的降罪理由都懒得寻了,只说了声德不配位,一时诺大的国公府树倒猢狲散,这宅子原本已空了有七八年了。
李逸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进这宅邸。
“公子,可是外头的声音扰了您?”
李逸闻声自桂花树下退开两步,扭头去看,原是赵渊遣来服侍他的丫鬟双鲤。
经了人提醒,李逸这才回神去听,隔得远了,有几声坍塌的动静传来,细细听去,还有叮叮咚咚的响音。
他稍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府邸是在扩建吧。”
双鲤回得仔细,“公子说得的是,正忙着先翻新东边,还要改建正屋。听说这宅子原是前朝的国公府,比摄政王府的规格可差了些等级,又有好些年头没怎么用了,不少屋子都要好好整修一番才能住人。”
李逸点点头。
他来肃王府已有七八天了,越来越搞不懂赵渊动得是什么心思。
关他的这个院子,看位置和格局,该是原本晋国公府待客的院子,只是从里到外都被人心整修过。
他这头自顾自出神,双鲤在旁提醒道:“公子,该喝药了。”
李逸不会和自己的身子骨过不去,乖乖跟着双鲤回到屋内,他拿着甜白瓷的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