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韬弯腰,敏捷的从搁在地上的书包里抽出那张卷子:“这道题?”
“对对!”秦锋看了看,浓黑的眉毛一会儿拧着一会儿松开:“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两人一时间也忘了买菜卖菜,就那么凑着头盯着卷子,一人讲一人听,拿菜摊子当了课堂。
数学题讲完,秦锋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黄韬偷看他眼色,讨好的问:“锋哥你还有哪儿不明白?”
秦锋给对方这么叫的一张俊脸火辣辣的,再厚的脸皮都有点无地自容:“明白了。谢谢你啊黄韬。”
结果黄韬受宠若惊了,结巴着了豆角钱又饶了两个土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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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八点多,杜强他哥杜磊和朋友各开了辆吉普车,满载着一群半大孩子,直奔蛤-蟆通水库。
路况不好,坑坑洼洼不说,还尘土飞扬。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到地头还没停稳,林伟民就跌跌撞撞的拉开车门跳下来,跑到边上呕吐连连。
杜强扒着门吹个呼哨:“林伟民你怀上啦?几个月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纷纷下车活动筋骨。
杜磊比杜强大两岁,在森林防火办上班,也是跟这帮小子从小混到大的。
“锋子。”杜磊伸手亲密的勾着秦锋的肩膀,往水库边上歪歪头:“过去抽根烟。”
秋天的早上还有丝凉气,随着太阳的渐渐爬升,温度慢慢回归。清凉的秋风吹过,水面荡起涟漪,是筋酥骨麻的舒坦。
杜磊摘下蛤-蟆镜,眼角瞅着别的人没过来,这才开口:“秦叔咋样了?”
“你听说了?”秦锋没特意跟任何人说,可是东林就这么屁大点地方,知道也不奇怪:“肝癌,治不好了。”
杜磊拍拍他的肩膀:“有事儿吱声啊,大哥还能搭把手帮个忙啥的。”
秦锋笑笑,狠狠吸口烟:“没事杜哥,挺好的。”
杜磊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口气没出声。
秦锋看着辽阔的水面,一刹那的怔忡。
哥。s市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秦夏,也是这么自称的。
五千块被贼偷了,他都没脸跟秦夏联系。临走招呼都没打,说不准人家以为他闷不吭声昧下了那笔钱。他秦锋一张脸简直丢尽了。
两人身后传来双卡录音机调到音量最大的歌声,还有林伟民扯着嗓子跟着照死吼的动静。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秦锋!”身后传来女孩朗朗的笑声:“他们都支竿儿了,你不钓鱼中午光喝汤啊?”
两人齐刷刷扭头,是杨莉。
杜磊促狭的笑笑,小声打趣秦锋:“追你半年了,就那么瞧不上眼?给个机会呗,不错的姑娘。”
秦锋微哂:“没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