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定定地看着她一会,似乎在判断她的话语真假,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但也没有走。她看着那边的目光微微一滞,却像是看到什么让她心弦微动的事情一般。
她动了,逆着人群向着那场火焰的中心走去,人群擦着她的肩往外面跑去,有路人好心提醒她,“那里可能还会爆炸的。我们应该等着消防队的救援。”她却置若罔闻,依旧朝着那里走去。好心人耸耸肩,还是顺着人群走向外面。
那是硝烟处最外面的一辆车,车体已被撞击地不成样子,横躺在路中央,车里面有着一个妇人睁大着眼睛,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恐怕什么都看不清了,但却固执地伸着沾满自己鲜血的手向路人求救,口中无力地呢喃着:“……救救我的孩子……”她的脸上满是血液纵横,整张脸狰狞可怖。
她还在哀求,因为没有办法转身,自然也永远看不到那倾斜的车上,后座的孩子早已头破血流,没有了任何呼吸……
何其残忍。
她在离她还有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看着她的呼吸慢慢变弱,直到死亡,这一幕何其熟悉,她当年也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史密斯夫妇断气的。明明不算多么美好的记忆,她却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的接近,也说不出为什么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说出安慰欺骗的话语。
就像那年的车祸,她被救出来之后。
那个医生对她养父母的尸体说的那句话:她已经被救出来了,她会好好。
明明是谎言,尽管知道这样一句话会让这个妇人安详地离去,她却没有宽慰这个女人,任由她怀着遗憾与悔恨离去。只是在最后,詹妮弗还是走近她,蹲下来,帮她合上眼睛,然后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生离死别,从来残忍。
死神在她旁边,他的速度可比她快得多。
她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儿?”
“回家。”
“……在你看完这么一场惨剧之后,就平静地走了?”
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不然呢?哭吗?”她很平静地问他,他们的眼眸很相似,都是纯黑,只不过死神的眼眸更倾向于诡异,她却显得格外澄澈纯粹,但也格外残忍。
死神:#她不按套路出牌#
很复杂的女孩子,有时候无比温和善良,有时候却冷漠地让人心寒。
他目送她的离去。
…………
她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学校的宿舍也没有退,她还算是个比较冷心冷肺的人,不太适合和别人相处太近,尽管宿舍的女生都比较可爱,她还是在外面租了房子,三室一厅,这次没有一个故意低价的房东,房价略高,她也没有讲价,还是老老实实做起了兼职,加上在意大利跟着老师赚的钱,还是刚好能够负担的。
夜幕已经降临,纽约不是伦敦,晚上没有细细密密的雨,反倒天高风清。
詹妮弗走在街道上,倒是有不少目光投在她身上,或隐晦或露骨,有大胆的街头男孩直接对她吹了吹口哨。尤其是外套给那个死去的夫人披上之后,她里面穿着的是露肩的连衣裙,越发的美丽动人。
一辆豪车在她旁边停了下来,娜塔莎:“上车,詹妮弗,我送你。”
她笑了笑,就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