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散里眉目隐在月色中,眼角的图腾妖娆冷冽,脚尖在地面上一顿,大红衣摆飞散开来,转瞬已跃出庭院,消失了踪影。
菲梅尔城东,早已是闭店时间,斯帕克治疗所一片漆黑。大门外,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却跪着一个瘦弱少年,脸上,银色的发上,身上,零星地染着暗沉的鲜血,一眼望去竟让人胆战心惊。
少年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幻鱼,栗色的卷发落满他的手臂。有金色的流质物体从少年的左手封印处流泻出,将幻鱼僵硬的身躯笼罩在淡淡的金色光芒中,维持着他最后一丝气息。
少年面色苍白如纸,似乎随时都要失去意识,却凭借着强大的意志支撑着,眸底一片澄澈的决意和坚定。
「再这样不断输出魂力你会死。」一道低迷妖娆的声线骤然在身侧响起,苏墨缓缓侧过脸,大红衣摆纤尘不染,如暗夜里悄然绽放的妖花。不动声色地转回脸,眼底一片清冷,所有动作一如既往。
花散里第一次被人如此忽视,怒火中烧,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我有办法让斯帕克救他。」苏墨猛地一震,混沌的大脑缓慢运转。他是炎国的国师,是被万人敬仰,备受帝王赏识的国师。他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心剧烈地跳起来,苏墨转过脸,眼中亮起的火光让人无法直视,「救救他,帮我……救他。」
花散里好整以暇地靠在治疗所外的大理石柱上,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讥诮和恶作剧般的狡黠,「你先前公然侮辱我,为何我还要帮你救人?」
苏墨哑声道,「你要如何才肯帮我?」那嗓音不似先前的冷漠疏离,多出几分无奈和恳求,这让花散里心情大好。扬眉,妖娆笑道,「你跪着向我磕个头,求我原谅……我也许会原谅你,怎么样,要不要尝试一下?」
苏墨咬了咬唇,沉下眸色,随即将怀里的人小心放到一边,用斗篷将他细心裹住,转过身,维持着跪着的姿势毫不犹豫地,郑重地,坚决地俯□去,重重地将额头磕在石砖上,「先前冒犯了国师大人,请求大人原谅。」
花散里僵住,心头彷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竟生出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似乎以为这样还不够,苏墨又重重磕头,将额头都擦破了皮,「请大人原谅。」说罢又要再磕,花散里脱口而出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够了!!」
为何看到他如此卑微地乞求,他没有预料中的快感,反倒……反倒会心痛,会厌恶这样做的自己?乱了,简直乱成一团!花散里一挥衣摆,身影已经消失在空气里。
下一瞬,治疗所内便灯火大亮,隐约响起惊呼声,求饶声,随即便是乱糟糟的脚步声。吱呀,大门被推开,泻出一地温暖光芒。
苏墨怔怔抬头,火红衣摆身后紧跟着满脸惊惧畏缩的白发老者,被花散里冷冷一瞥,那人便匆匆上前来,亲自扶了苏墨起来,连声道,「小少年快进,这幻鱼只是暂时进入休眠状态,而且有你的魂力维持着并无生命危险,老夫再略施治愈便可恢复如初,不必担心,不必担心……」
苏墨虚弱地笑了笑,危机过去,强压的疲惫和疼痛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身体轻轻晃了晃,脚步有些踉跄,花散里下意识地去接,却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