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难以狠下心来。
方亦其实也舍不得,他从怀里取出方景玉给他的信,递到秋末的手里,然后不忍地背过身去:“你也知道的,我能做方家的小少爷,全身因为我的哥哥,我没有办法忤逆他的决定。”这些时日,秋末跟着方亦学了不少的字,方景玉写的又简单,因此他半读半猜地还是弄清楚了方景玉的意思。
那封薄薄的信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秀美的男孩继续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背过去的方亦。
但对方没有回头,俨然是不敢面对他,也不会心软。明明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旺,他却如同赤身裸体地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从心冷到了身体。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秋末以前在戏班子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欺负,他都很少掉眼泪,但是他现在实在忍不住,因为太难受了。
方亦没有回头,秋末也没有很大声地哭出来,他只是看着方亦,看着看着眼睛就湿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浸润了脚下的地毯。
等着方亦转过身来,就瞧见了秋末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无声地哭得泪流满面。
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本来就心下对秋末心中带了几分歉疚,见他如此,更是觉得的对不起这颗苦命的小白菜。
秋末不知道想要他的那个男人其实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阅读了拔丝香蕉的文的自己却是知道的。在知道对方会遭遇什么的情况下,还要把人给推出去,这也实在是背叛了他自己的良心。
可是方景玉的话,他就是抵抗了也没用,从他接到的记忆和设定来看,方景玉对这个弟弟好,也只是因为血缘关系而已。而且在他眼中,秋末这样的小戏子就是一个玩物。
用一个玩具来换一笔大生意,可以说是再划算的买卖不过。
他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将秋末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别怕,你让我想想办法……”说是这么说,但临到要走的时候,方亦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家兄长做了交易的年轻男人领着他的jūn_duì登门造访。
这男人当年能哄骗秋末的生父生下孩子,自然皮相很是不错,虽然接近不惑之年,但身材半点都没有走样,穿着笔挺的军装大衣,腰间别着一把手枪,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英武中不失儒雅。
如果他不是软硬皆施,先兵后礼的话,方亦可能还没有那么讨厌他。
王柏朗声笑道:“你就是方贤弟提到的方亦吧,我是王柏,以后也是这清泉镇的镇长,今儿个是来取信中和方大少爷提的东西。”他称呼秋末为东西,显然在他的心中,并没有把这个小戏子当和自己一样的人看。
既然是方家大少允诺过的,府上根本就不会有人帮着方亦这个小少爷把人拦下来,方亦张了张嘴,知道自己抵抗无力,也不会在这男人面前大吼大叫地吵闹,丢自己的脸。
就算是再不情愿,秋末只能被人拽着上了王柏的小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