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说哪里的话!”
楚明耀笑眯眯地说,心里已经打死十个凤惊鸿。
总之窝在马桶上哭了一顿让楚明耀好受许多,他打开门到洗手池边接了捧冷水洗脸,又重新回到大堂去谈笑风生,准备等下挨桌敬酒。
这次凤家和楚家的联姻是一桩轰动的大事了,几乎天干市有头有脸的黑白人物都来了。凤家家长是凤家兄弟的老大凤天鸿,这次婚礼全都由他一手操持,他对这桩亲事十分支持,楚家如今的势力绝对无法和凤家抗衡,与其说是联姻拿吞并更合适。楚家是靠皮肉生意发的家,常被道上轻视嗤笑,因此在上个世纪的大清洗过后楚家丧失在红袖的立足地位,只得在红袖的邻省折枝重新发展。明面上做正经生意,毕竟有“前科”难成分还是不太干净,况且楚家在红袖还有一部分搬不上台面的遗留产业娼街。现在楚家最大的资产是在红袖的娼街,如果不出意外,迟早娼街会以“和平”的方式落到凤家手里,只是红袖那边有消息传萧家想吞掉娼街给阮家,红袖的权力比较集中,萧氏一家独大,如果凤家愿意给自己撑腰也比较有底气,至于娼街的归属,万一真的要易主,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还是给亲家比较好。
婚宴进行到深夜,等散场后楚明耀只觉得自己行尸走肉只剩下一副空壳了,就算酒量再好也挨不住五十桌下来。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呼吸都可以了,只想吐,想到“吐”麻钝的大脑便欢欣起来,希望他身体力行实施这个动作。杜哲很会察言观色,楚明耀当初就是看中这小伙子话少能干的他。杜哲赶紧把楚明耀搀进卫生间里,楚明耀挥手让他走,撑在马桶边一顿狂呕,他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因此吐得前所未有的难受,最后连青黄的苦胆汁都吐出来了,口腔发涩两眼发黑,差点一头栽进马桶里。楚明耀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喘气,几欲昏厥。
缓过劲来后他才慢慢踱步到洗手池边上洗脸漱口,一抬头就看见镜中的男人脸色铁青,憔悴无比。
杜哲一直默默等在卫生间门口,楚明耀再出来时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神模样,他把皱巴巴的西装丢给杜哲,让他先回去。
“您去哪?”
“去放松一下。”
楚明耀的放松就是去游戏厅里面打游戏。
现在游戏厅已经很少了,彻夜通宵的游戏厅更是少之又少,有也是寥寥几人在光顾。楚明耀挑挑拣拣才选到一台好的,扯松领带叼了烟,一个硬币投进去后就一路打到通关。楚明耀小时候经常泡游戏厅,那时他不知道家里做的是为人不齿的皮肉生意,也不知道那些哭泣的女人意味着什么好像因为太过年轻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等楚明耀玩到通关烟灰已经落满他的西装裤,碎得七零八落,他轻轻掸掉,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左手边一直站着一个青年在看他玩游戏。游戏厅到了凌晨是不开灯的,光靠游戏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光还看不太明晰他的脸,因为在灯光的打照下显得青年那对风情万种的桃花眼蓝得发亮,仿若一片汪洋。
“你好厉害!”这时楚明耀才惊觉他的右手边也站了一个人,“能不能教教我?”
那人凑得很近,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楚明耀怀疑是遇到了美人鱼。拜安徒生所赐,《海的女儿》对美人鱼们影响深远,他们总会拯救落水的人类企图寻找真爱,而有的人就利用他们的天真假装溺水,等美人鱼把人类救上岸时和同伙一起将他捉住,剥掉鱼鳞切开鱼身,最后化作两条畸形的人腿。楚明耀忍不住目光落在他们的腿上打量一番,比例匀称看来不是美人鱼。美人鱼是不久前才在娼街流行起来的,他们容貌绝美,天真单纯,伤害他们也不懂得如何抵抗,因此很受有特殊嗜好的嫖客欢迎。
“一晚上怎么教得会,”楚明耀丝毫不为美色所诱惑,也没那个闲心,“自己回家看视频学去。”
楚明耀走出游戏厅,解车锁后刚要拉开车门突然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后方用手帕捂住嘴,麻药里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