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玩儿手机。”
“这里有个湖,特别大。”
“你去玩过吗?”
“没有。”
就是些废话,但因为路西的缘故,变得有趣至极。路春江在头脑中模拟着路西的表情垂着眼睛,嘴唇抿起,看起来严肃又认真。但那张脸是稚气的,他的盼盼鬓角柔软,还是个学生的模样。他的心里涌动着热流,为什么时间过得如此缓慢,他还要等三个多小时……
等待十分煎熬,路春江和路西聊天,喝了两杯咖啡,给手机充了几次电。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路西的车次终于停靠。路春江翘首以盼,很快,人群涌上出站口,路西拖着行李,艰难地冲了出来。
“盼盼!”路春江上前,用羽绒服将路西兜头裹住,“冷不冷?”
“嗯,不算冷。”路西跺跺脚,“比上海冷。”
“那是。”路春江接过旅行箱,“这么沉?”路西把手塞进他的掌中,“还好吧,带了点儿东西回来。”
站在人头攒动的大厅中,路西仰起脸,眼睛明亮。路春江深吸一口气,迅速地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碾过,然后努力装做若无其事,磕磕巴巴地红了耳朵,“我……我擦润唇膏了。”
路西轻声说,“好。回家吧。”
路西的东西是给路春江带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还有两件衣服。路春江换上,“不便宜。”
“嗯,挺帅的。”路西点评,“转过去。”
路春江转过身,“多少钱?”
“五十块钱,批发市场买的。”
“哦。”
“三百。”
路春江将信将疑,“三百?不可能吧?”
“真三百,我很小气的,”路西微笑,“我饿了。”
路春江忙不迭去厨房做饭,路西环视客厅,发现沙发坐垫换过了,还多了几个花瓶,插着干花。他的房间依然保持原样,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透过窗户,他看到路春江忙碌的身影。他的哥哥熟练地切菜,下锅翻动,油烟“刺啦”冒气,路春江回身,发现窗后的视线,顿时嘴角上扬。
“等会儿!马上就好了”
路西攀着窗台,手指下意识地抠着胳膊上的伤疤。得去医院取出,以后他再也不需要这个该死的玩意儿。他深深地厌恶那种沉重的、黏黏糊糊的感觉,他渴望路春江的拥抱……无论神还是肉体。
“明天……”
两人同时发声,路春江放下筷子,“你先说。”
“我得去趟医院,”路西挽起袖子,“这个,你得陪我去。”
“好,好。”路春江脸更红了,“嗯,一早就去。”
“你呢?”路西明知故问。
“明天,先去医院,然后……”路春江夹了最大的排骨放进路西的碗里,“就是……然后,顺便去、去”
“结婚证?”路西拨动排骨,“先去领证也成。”
路春江急忙道,“不,先去医院吧!不着急,不着急。”
路西皱眉,“太咸了。”
“咸了?”路春江舀了勺汤汁尝尝,疑惑道,“不咸啊?”
当天夜里,路西睡在自己的床上,靠着暖气,久久无法入睡,以至第二天醒来挂着黑眼圈。他用凉水敷了一会儿,叹息道,“得拍照片呢。”
“很好看的。”路春江也没睡好,胡子拉碴地洗脸。两个人在怪异的沉默中吃了早饭,穿戴整齐出门。路春江牵着路西的手并肩而行,一路上遇到不少邻居,都笑嘻嘻地问,“哟,盼盼放寒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