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个人,根本用不到很多馅儿。路春江剥了棵大白菜,切碎了,拧掉水,混上碎猪肉。他买了两挂鞭炮,晾在阳台。“盼盼,你去爆仗,搁暖气上烘烘,别潮了。”
手机响了,是斌子。“干嘛呢,在哪儿过年啊?”
“在家,我弟回来了。”
“去,那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成,你有地儿过年就行。我妈说,你要不愿动,就来我家吃饺子。”
“谢谢姨了!”
一会儿方达打过来,“你在哪过年啊?”
“在家,我弟回来了。”路春江又说了一遍。弟弟回来了,他家有人了,不是他自个儿孤零零过年了。这让他心情像吹了气的氢气球一样飘飘然飞了起来。虽然他和路西有误会,可毕竟是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和好了馅子,他转身去洗手,却看到路西站在水池旁边,脸色阴晴不定。
“你……”路春江的手沾着面粉和零星的菜叶子,“起来了啊。”
这话说出口有点嘲讽的意思,他赶紧换了笑脸,“去看电视,我买了瓜子和糖。你喜欢西瓜子的那种,对吧?还有果冻。苹果没洗,你要吃得削皮。”
路西说,“我不是小孩儿了。”
路春江轻轻地用肩膀挤开路西,拧开水龙头洗手。路西小时候喜欢吃果冻,路春江也喜欢。最开始他把有果肉的藏起来,给路西吃那种半透明的便宜货。即便如此,路西还是欢欢喜喜地感谢他,小嘴儿抹了蜜一样,“谢谢哥,哥你真好。”
“我买了海参,发好了,再调个黄瓜海蜇头。咱俩怎么也得六个菜,我数数……啊,我新学了个川菜,水煮肉片,你吃辣不?还有番茄牛腩。这几个了?凉菜再来一个,松花蛋豆腐?”
洗手的空档里路春江又接了个电话。这回是同事的,潘巧嗓门特别大,“小路啊,给你拜个早年了!”
“潘姐,谢谢了啊。”路春江夹着手机,“在哪儿呢?”
“在我对象家!你初几有空啊?”
“不知道呢。”
潘巧是路春江的同事,力旺盛,一边上课,一边在教导处管理学生,成天乐呵呵的。她业余爱好做媒,给路春江介绍了好几次。路春江去了,可惜哪个都没成。
“同事。”路春江给路西解释,“她和我一样。不过早结婚了。”
“你很羡慕吗?”路西也去洗手,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