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嘴里含着糖都能忧心忡忡,让人实在于心不忍。
酥糖老在一边甜的腻人,春花把糖拨到另一边犹豫再三,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不过她是个爽利姑娘,索性把那封信和肚兜给望月看。
望月看到那个大红肚兜就发笑,等展开发现盘起来的绿蛇,还拿水葱般的手指点了点调笑:“你家小少爷真有情趣,比你有意思。”
蛇性本yín,这肚兜可是有求欢的意思呢,只不过望月相信春花绝不会懂。望月不知道,周清贞也不懂,他只是本能的一眼看中这个。
展开信也没别的什么,看到最后一行望月轻轻笑了笑:“这也没什么,不过是花丛浪子惯常调笑。”
恐怕这位小少爷千帆历尽,拿傻丫头当乐子呢,望月意兴阑珊的撇开信,闲闲捏起几颗瓜子。
春花脸上浮起急色,忍不住起身隔着桌子向望月那边探去:“阿贞怎么可能是花丛浪子,他从来规规矩矩乖巧懂事。”
望月眉眼越发淡淡,整个人看起来懒懒的:“你才伺候他几天,就知道?岂不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身上慢慢罩出寒凉之气。
春花没发现望月异样,只焦急的说:“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怎么能不知道!”
“你拉扯大的?”
“是!”春花从十岁进周府遇到周清贞开始一点点回忆,最后忧虑的总结:“他刚八岁我就和他天天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是花丛浪子!明明那么乖……”
望月瞄一眼红肚兜又转头凝神看信,过了半晌她才点点信纸轻轻叹息道:“是变得不正常了。”
春花担心成真呆呆坐回床铺“阿贞他怎么了?”
“他在不安,在惶恐。”
春花抬眼看望月。
“我不明白他怎么肯让你顶罪进来?”
春花傻傻的开口:“我跟他说,他不听话我就不要他了……”
望月不可思议的看着春花:“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
“我不想他前程被毁,他那么聪明勤奋,那么懂事乖巧。”
望月皱眉责备的看着春花,平了一会气才说:“你知道,你这样对他有多残忍?”
春花愕然傻呆呆看着望月。
“那个周府从来对他冷漠无视,好不容易有点资本又被彻底放弃,对他来说周府已经不是他的家他的责任。周家放弃他,他也放弃周家从此相忘于江湖,未尝不是一种洒脱……”
“可……”春花想插话,被望月不留情的打断。
“在他彻底变成孤身一人的时候,他一直喜欢依赖的姐姐,却威胁要他听话,否则就不要他了……”
春花听得心里剧痛:“我不是真的不要他,我……”
“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他也不会不明白,可你却给他心里插了一把刀。男人有时候会孩子气,你想想一个八岁男孩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庇护,会怎么样?”
春花慢慢垂下头,会害怕,会哭,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那个人。
望月又瞄了眼那条绿油油盘踞起来的蛇,心里有了另外的感悟:“他现在最想的大概是把你关起来,藏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找到你抢走你。”
春花喉头哽痛,忍不住爬到桌上痛哭,阿贞好可怜。
往望月却没有安慰春花,只是继续问道:“你们确定情侣关系时,你说了什么?”
春花抬起泪痕纵横的脸:“没说什么,他说给了我家一千两银子,以后我就是他的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