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久没看到他这样冷厉阴狠的表情了。
但我不以为忤,坦言道:“回少爷,我过得很好。”
“……”杭乐雍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已经看开了,不再在意他,从前他脸上微小的变化便会引起我心情的激荡,如今我却视若无物。
明知这样会激怒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选择自保,但我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二三十年,心里清楚他是一个没有万全的准备不会做出行动的保守派。
我如今重新落到他手里,那么便预示着耿文耀能够找到我的几率极低,趋近于无。
这个人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到了一种变.态的境地,正常情况下,耿文耀可能连我的尸体,不,一根头发丝也拿不到。
但是,我相信他。
尽管已经身入泥沼,一脚踏入无边地狱当中,我心中仍有一个声音,说着,耿文耀会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与我从前所接触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与我的父亲,与那个婆婆,与杭乐雍,不一样。
所以当我无法反抗恶魔的时候,我会蜷缩起来,尽全力保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我不想死。
我要活着。
因为活着才有希望看到那个人。
*
我待在这里,浑浑噩噩不知外界时间的流逝,不知自己这样被囚.禁了多久。
我害怕长久的囚.禁会使自己的心理出现问题,便一遍遍回想从前的记忆,我想起那个少年飞出一脚踢开人的快很准,想起他冒着青茬的板寸头那大概是他除了刚出生,头发最短的时候了,想起那两条委屈缩在餐桌下的长腿,和短了一茬的囚裤。
有一瞬我忽然忆起那个失去意识前,松手落在了地上的阿拉斯加小摆件,没能送出并且看到耿少爷的脸有些遗憾。
杭乐雍不可能每天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最好了。
他每次来都会带些供我吃数天的东西,许是他一来就会折磨的缘故,我对这个人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的心理性厌恶,厌恶到一见到他就会吐的昏天暗地。
就算这样,杭乐雍偶尔还能摆出一张非我不可的欺诈脸,我实在是佩服。
他有时竟也会被我反弄到崩溃,对我嘶吼着质问我:“至清!不要再闹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回到我身边来!”
梦里吧。不,就算是梦里我也不愿。
若是用一句“爱”,就能将他罄竹难书的罪行给统统抹去,那还要警察有什么用?况且,我真的不觉得他对于我的那是所谓的爱。
那么这世间殴打是“爱”,囚.禁是“爱”,折磨是“爱”,岂不是要乱套?
杭乐雍的心理素质越来越差了。我大胆猜测那也与来自于外界的压力有关,多半是因为耿文耀做了什么。
我没有料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我绝对想不到的人。
“吕至清?”
女子见了我,姣好的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来:“是你。”
她见我盯着她,下意识用右手捋了捋鬓角微卷的发。
“你快跟我出去吧,耿文耀他找你快找疯了,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杭家少夫人苏姿筠走过来,看着我脚上的脚链,蹲下身来鼓弄,咔嚓一声,禁锢我已久的东西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