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问。
小宝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夏木。
“是不是妈妈给你的?小宝。”夏木面带微笑温柔地问。
“嗯。”小宝说。
她明白了,为什么上次见小七,小七的额头上有伤。
这几天,夏木的心里塞进了许多她无法排遣的情绪。
她不愿意回客栈,怕见到原野和池俪俪,便买了几瓶啤酒,一盒黑兰州,往小城外走去。
小城小得很,走了二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城边。
一条小河蜿蜒着绕着城边流下去,小河边有一块草滩,看上去绿油油的,给灰黄的小城增添了不少生机。
也是她上次和原野、小七一起嬉闹过的地方。
那时是三个人,打打闹闹。
今天只是她一个人,冷冷清清。
夏木坐在小河边的草地上,打开啤酒,点上一支烟,看草,看水,看天,看云,感受风。
小河水清澈,可以看见浅浅河底的鹅卵石,灰溜溜的泥鳅在河水里快速地蹿来蹿去,还有不少一二厘米长的小虾米随着水波浮动着。
她在低低的河岸上坐下来,脱掉鞋袜,把一双白皙的脚浸入清凉的河水里。
小泥鳅和虾米在她的脚周游动。
她捡起河底亮的发光的白色石子,拿在手里,当石子上的水分干掉后,原本像玉一样的石子平凡无奇,她又捞上一些有奇异花纹的石头来看,没有水的光芒,个个普通。
要是能整天坐在这儿,听潺潺的流水声,看蝴蝶在小小的野花间盘旋,该有多好。
一阵“咩咩”声和鞭子声打断了夏木,她回头一看,一群羊奔着小河而来,赶羊的人正是小七。
小七也看见了夏木,灵巧地跑过来,“姐,你怎么在这儿?”
羊群在小河边一字排开,喝水。
夏木浅笑一下,看着小七红红的像苹果一样的脸,“下午没事,过来坐坐。”
“姐,你还喝酒?”小七看见了夏木身边的啤酒,“啊,你还抽烟啊?”他又看见了烟盒,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了?”夏木笑着问。
“女人,喝酒,抽烟,”小七挠挠头发,“我还没见过,大人说大城市里有这样的女人,都不是……。”小七看看夏木,咽住了后面的话。
“都不是好人?都不是正经女人?”夏木从河水里提起脚,穿上鞋袜,笑道:“人分不了好坏,烟酒也不是男人的专利,小七,好好学习,以后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你就会发现,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发现,小七额头上的痂还没掉,小七的脚上还是那一双露出大脚趾的鞋子,她的眉头在不经意间皱了皱。
“姐,你不高兴?”小七看着夏木说。
“没有啊。”夏木说。
“你骗人,我爸经常说烦,烦了他就喝酒。”小七说。
“喝了酒他就不烦了吗?”夏木问。
“也没有,他好像更烦了,回家就撒酒疯,骂人,砸东西,有时候还打人。”小七皱着眉头说。
“打人?他打谁?打你吗?”夏木急切地问。
“谁都打,谁挡了他的路就打谁。”小七说,“他说是我们让他烦的。”
夏木摸摸小七的脑袋,“不是的,小七,其实他是自找的,有时,大人们真的很难理解,对吧?”
小七不说话了。
夏木看着河面,悠悠地说,“小七,即使现在有些不快乐,那也别急着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