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穿过潮湿的空气传了过来,断断续续、有气无力,明明是庆婚的喜乐听起来毛森森像是欲断魂的哀乐。
秦深哆嗦了一下,搓着胳臂往里面走,经营客栈之后见到的鬼鬼怪怪没有数万也有数千,但奇奇怪怪的事情层出不穷,挑战着秦深的认知。
穿着古代凤冠霞帔的姑娘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客栈,绣龙绣凤的盖头早就不见了踪影,凤冠下的脸苍白一片,泪水糊了妆容,眼线、脂粉、腮红在脸上糊成了一团。
进了客栈,姑娘就坐在地上哭,呜呜咽咽,哭得秦深太阳穴疼。
“六娘,六娘。”
“老板你等等,我来了,来了。”
六娘放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来,“老板有什么事情吩咐?”
“新来了客人招待下,让她别哭了。”秦深按着额角,哭得怎么难听,再哭他可要打人了。
六娘撸袖子,“看我的吧,很快搞定。”
六娘的办法简单粗暴,直接拎起了穿喜服的女人,拽到了卫生间拾拾,至于怎么拾……
客栈是爱好和平的,肯定不使用暴力。
大概吧。
拾干净的女人换了一身衣裳,喜服、凤冠叠整齐了放在手边,她拽了面纸就要哭,触及到六娘笑不及眼的表情,哭声吓在了喉咙里,委委屈屈地憋着嘴。
秦深问:“客人是住店还是吃饭?”
一脸哀戚的女人说:“住店,用喜服抵现。”
“老板不用扫了,我刚才看过,喜服不值钱。”
女人:“……”
“还是值几个钱的。”
“是值几个钱,可这几个钱不够住店啊。”
女人抽抽搭搭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鸽蛋大的钻石戒面切割臻至完美,吸到一点点光线就折射出闪瞎人眼的光芒。
这个值钱。
“我就住一天,扣掉房的钱,多出来的可以还我吗?”
秦深说:“可以。”
做好了登记,女人并没有去房间,而是找了个临窗的空位,幽怨地看着窗外,不时无声地抽泣。
抽了好一会儿,面纸用掉了半包,脚边的垃圾桶堆满了团成一团的面纸球。
“用多了,可是要钱的。”
女人哀怨地看六娘,她长得不是很好看,鼻子、脸颊上很多褐色的雀斑,但楚楚可怜的怨妇脸很适合她,换了客栈外面的男人看,很容易激起雄性生物的保护欲。
可是客栈内的人历经考验,漂亮到极致的不知道见过多少,哭得凄婉哀怨的更是多,审美水平超一线,这种二三线、流于表面的也就算了。
六娘剥着瓜子说:“别这么看过,老娘铁石心肠。”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六娘可怜兮兮地看秦深,明艳的脸上可怜可爱恰到好处,眼睛里泪光闪烁,欲哭不哭。被欺负了,没有大声的哭泣,倔强地挂着泪,反而更加我见优伶。
与情绪直给的哀怨女人比段位高了不知道多少。
女人绞着面纸,与手帕不能够比的面纸一扯就断,她恼怒地扔进了垃圾桶里。脸上矫揉造作的表情了起来,技不如人就不在高人面前献丑了。
垂在脸庞的发丝勾在小指上绕了几圈,女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的命好苦啊。”
偷觑着吧台后的老板,都说望乡客栈的老板心软心善,乐于助人(鬼),怎么到自己这里无动于衷?!
“唉!”更加用力地叹息。
秦深按着额角,哀怨女人一来客栈,比上百个客人过来还要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