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猫儿后颈的手手背上已无伤口。
孟彰神君垂着眼,神情淡淡地看着白猫,“伤他不可以,跟你说过很多遍,你的记性呢。”
“喵……呸呸呸,长虫子快把劳资放开,本神君的头是他能够摸的吗!”大白猫口吐人言,浑厚磁性的男声,气急败坏的,悬空的四肢来回摆动,但就是挣脱不掉孟彰的手。
洪烨笑摸监兵神君的猫头,“神君五恼,你当了五百多年的猫,不是已经适应了嘛!”
“奶奶个……”监兵被孟彰捏了一把脖子,勒得难受,果断改口,“不说粗话,知道啦知道啦。习惯个屁啊,劳资受够了,孟彰你怎么还没有想出办法帮我解开封印。”
“客栈重开,应该很快就能够找到想办法。”
监兵四条爪爪耷拉了下来,“哦。”他已经是一条废虎了。
孟彰神君送了章俟海回来,对秦深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秦深守在他的身边,看着男人致却消瘦的脸庞,心沉沉的,明明人就躺在床上,就在自己跟前,却觉得隔着一层朦胧的纱,飘渺不定、即将消散。
孟大夫的话在耳边回响,“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他的寿元将尽,我就算是将他脑中的肿瘤拿了出来,也只是减轻他的痛苦,却挽救不了他的生命。”
拿出肿瘤有一定风险,孟彰神君没有打包票说一定可以,是否拿出来要看本人的意愿。
秦深守着男人寸步不离,爸妈来过又出去了,丢丢依偎在他身边陪了一会儿,他摸摸丢丢光滑细腻的小脸蛋儿,“宝贝今天跟着爷爷奶奶睡吧,你看,章伯伯生病了,爸爸要照顾他呢。”
“他生病很严重吗?”
“嗯,很严重。”
“会死吗?”
秦深迷茫,“也许吧。”
丢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挺好的,还会给我讲故事,还会陪写作业,爸爸你有办法让他不死吗?”
秦深在儿子的头顶亲了一下,“爸爸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我在书上看到过,上面说,如果一点儿都不努力就放弃,那就不要有期盼;既然抱着希望,那就朝着目标去努力,试过了才不会后悔。”丢丢靠在爸爸的身上,仰头看着他,“爸爸,我们试试吧,找各种办法治病,也许章伯伯就不会生病,不会死呢。”
“嗯,爸爸会努力的。”
看着丢丢出去,秦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男人,暖黄的灯光让他看着不那么苍白无力。
章俟海眉头动了一下,悠悠醒转,但他没有睁开眼,落在脸上的视线专注而炙热,他无福享受……
“我知道你醒过来了,镇子上的大夫有把握将你脑袋里的肿瘤拿出来,有一定风险,你愿意做吗?”秦深忍着没有动手将男人的眼皮撑开、强迫他看着自己,他抬头看着鹅黄色的窗帘,机械地说着:“他们都对我说,治得了病,救不了命,你的寿元就那么多,到时间就是要死的。呵,我不信,我想试试看,我想留着你,我连黄泉路都见到过,我还经营着三界交汇处唯一一家客栈。”
“我想,我能够做到的。”
“章俟海,你一起配合我好吗?”
“留下好吗?”
等了很久,没有任何回应。
秦深有些心灰意冷,“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有啥比你在这边拼命努力、那边在拼命退缩惨的,好不容易动心结局真是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