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知道吕绣要与他私下交谈,回身推开自己的卧室房门,邀请吕绣说道:“到我房中来坐一坐吧。”
吕绣跟随田齐进到卧室,回身关好了房门。田齐邀吕绣上榻,于榻桌前对坐,提起陶制水壶给她倒了杯热水,递到她的面前。
吕绣接过水杯,苦笑一声说道:“你与我这般客气,还在生我的气吗?”
田齐摇了摇头,顾左而言他:“那锭金算我欠你的,日后必定百倍归还。”
吕绣把水杯重重敲在榻桌上,眉头一挑,怒视田齐,轻声呵斥道:“那你欠我的情义如何归还?是我教会你骑马,教会你数算。是我偷了兄长的兵书借与你看,是我拿了父亲的注解给你抄阅。这些你拿什么来还?三年前,你去村外牧羊,遇到狼群,也是我带着兄长找到了你,将你救了回来。这你又拿什么来还?”
田齐尴尬的张了张嘴,过了良久,才轻轻说道:“是我有负于你。欠你的情义,田齐这一生,无法归还。”
“你是铁了心要疏远于我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吕绣颓然低下了头,伤心不已,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在来五原的路上,田齐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吕绣那时就知道,她和田齐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田齐也非铁石心肠之人,看着伤心欲绝的吕绣,他的内心也有如针扎一般疼痛。他不得不承认,短短数天的接触,吕绣已经在他心中悄悄扎下了根。
田齐轻轻摇头,深吸一口长气,缓缓吐出,稍稍平复了内心的波动,转开话题说道:“这次出征,其间凶险万分,远出你我之想象。征集万军,远征异域,准备却如此仓促。中郎将臧昱,文弱书生尔,远非张奂那等名将可比。我怀疑,这次出征,不过是朝中党争之延续。你我需要提醒父兄,早做准备,务必保得性命为上。你我之间些许儿女情长的小事,不妨暂时抛开可好?”
吕绣若无所觉的摇了摇头。她相信田齐的判断,也知道这次出征的凶险。因为吕布早就跟她说过这些事情。其中有些内情,吕绣还不敢告诉田齐。
田齐继续说道:“我现在要进城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些东西要送给你,或许能对你的兄长有些用处。”
“我陪你过去。你一个人去城中,我不放心。”吕绣抬起头,轻声说道。
“也好。”田齐点头答应了吕绣。大军不知道还要在五原停留多久,有些东西越早准备越好,片刻耽误不得。
两人来到后院和曹性打了一声招呼,出了医馆。田齐询问吕绣:“你可知城中哪里有铁匠的铺面?”
“城南共有十五个铁匠铺,但各有所长。有制作刀剑的、有制作器皿的、有制作盔甲的,还有制作农具的。你想做些什么?”吕绣有些奇怪的看了田齐一眼。她觉得田齐经常陪父兄来五原城中办事,应该知道这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