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笔,轻覆上蒋曦苍白冰凉的手背。铅笔骨碌骨碌滚下微微倾斜的画本,黑色与红色短暂混成一体,直到跌落在他们之间才分开。「给我点时间,两年或三年,我也不知道要多久。」
蒋曦稍稍挺直了背,把他发丝上纠缠的雪晶拨走、拈开。
大伤待愈的脸容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眼底的疲倦缱绻著温柔,那一点温暖应该可以融化半个北京城的雪。「......完成那半份歌词要这麽久?听说那是我今年的生日礼物。」
「乱说的。」
「我就知道。」
「蒋曦,去念完现在的课程、念到毕业,考级数直到你不想考为止,跟蒋家亲戚重新联络,与他们一起把家业撑起来。而我,我也要好好想一下以後怎麽办、怎麽生活......」
蒋曦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啊啊地呢喃两声,与他一起静静远眺紫禁城的雪幕。
他想,若现在有人上天台,他们并肩的背影从外人看来不知道是和谐还是奇怪。
当他想执笔再画的时候,吱嘎,天台铁门被推开。
可能是安先生或护士上来寻人了。他俩都没有转头,孩子般贪恋仅馀的数秒......
「蒋晚?」
会叫唤他这名字的人并不多。
陌生的声音、步履如猫,一时分不出是男是女。
戴著帽子的人把一张卡递给他。
是他的毕业展邀请卡,背面黏上一片蓝底黄心的乾花瓣。
鸢尾花。
「你是?」
「......蒋暖。」
(完)
?
☆、thebestisyettoe上
永远有一个吻未尝有些烛光未燃亮
若爱太苦要落糖结它断线亦无恙
***
--「我想过了,立即跟著你去死还是会分开。」
「为什麽?」
「你可能会上天堂,我绝对下地狱。」
有条手臂像乱葬岗的残肢般突出人潮。
他经过那处,把残肢上的咖啡拿走。终於。
在他说要咖啡的两小时四十一分後终於得到一杯凉透的外卖咖啡,他甚至看不见那工作人员的长相。後台极目四看都是蚂蚁般堆在一起、黑压压的人头。
他不觉得自己有人群恐惧症或密集恐惧症,但也许如那人所说的,自己在太多人的地方没法自在。他啜一口咖啡,没下糖,比想像中更难喝。
啊啊,真烦。
被安排坐在某梳妆台前,百无聊赖的他不知多少次打开手机检查短讯。
萤幕开开关关,除了工作夥伴在批发跟转发又转发的应节贺讯(无聊)、预祝他旗开得胜的加油讯息(真烦)外就没有其他了。
不是他在说,事实一次又一次引证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