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刷拉出长长的牙膏泡混合著血丝,血有点止不住,漱了数次还是满腔血味。
他以龟速整理好自己,体力在起床後慢慢地回复了。
还是得去看一次医生--这样想著,他把药掏出来再吃,暗自希望眼白不要再变黄。
才出走廊就被风吹得一阵哆嗦,他只能回房多拿一件尚未熨直的大衣。
到达与校区同一地区的国立艺术馆时,摄影展已开场。
参观者比他想像中更多,到处人头涌涌,尚未到达观赏的最佳时段......
他可能来得太早了,阿望跟阿雪还没下课,而由由应该忙著开场事宜跟招待贵宾,他决定先独个儿逛逛。
洛由由......洛由由......youyoulok......
他边欣赏照片边仔细寻找室友的名字。
接近展场中心部份时,耳边传来阵阵音乐,乐曲带著浓厚的异国风情,很是吸引。
如同其他好奇的参观者,他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方向。应该是由由提过的,用当地民谣配合地方风景照的作品吧......
一抬目便与蒋曦四目相接。
他停步,明知道装作看不到已太迟了还是转头走开。只希望蒋曦不会撇下朋友追上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只会为他提供揶揄材料。
走著走著,围巾尾巴被扯住。
有够恶劣......他扯开勒得他不舒服的围巾。
「我的围巾呢?」
「总之不是你扯著的这条。」
蒋曦松手。「围巾小偷。」
围巾小偷是你吧......不,应该说是围巾抢匪。
蒋曦再道,「明知道我也会来摄影展却不把围巾带来还我,是故意私藏吗?」
他连大衣都忘了穿,怎会记起要把围巾带来?
用冷淡的语气说出刻薄的话是蒋曦的绝技吧,不再嘲讽过去的事而是计较日常的青年......像曾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蒋没好气谓,「我忘了,迟点带给你。」
他连蒋曦的围巾花色是什麽也记不起,只记得是名牌,手感很软。
「那另一张门票也是故意不给我的吗?」
由由已经亡羊补牢了,只是他仍怀疑蒋曦真的有朋友。「我以为那张是自......」
猝不及防,蒋曦猛地靠近他,伸出来的拇指想压他的下眼皮。
立即知道他想看什麽,他拨开青年的手。
会因此退却的就不是蒋曦了,蒋曦强硬地把他问由由借的黑框眼镜拿下。
「这算什麽啊?你平常根本没需要戴眼镜,欲盖弥彰反而更显眼吧?」
他又没法在眼白涂上涂改液。
「去医院」,这样命令著的青年用力拉著他的手腕,走向会场出口。
情况有坏到这地步吗?虽然他也想去医院,但是,「不行,由由见不到我会......」
「发短讯。」
「我答应了他要买明信片......」
被蒋曦半强迫地扯到展览场出口,他向摆售明信片的旋转铁架走过去,垂死挣扎。
蒋曦一手拨了拨铁架,轴心嘎嘎吱吱地转了起来,很快被按停。
青年眼尖地看到由由的签名,一抽就把那叠明信片全抽走,放到银台上。
「这样就可以了吧?」
虽然蒋家很有钱,但他不记得自己有教过他这样做。「放回去,一定还有别人想买由由的照片。」
蒋曦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