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方法?」
「我不知道……」在前头急步跑的由由看了看手表,回头用焦虑的眼神看他,他知道由由想跑到教学楼却在顾虑他,「解释、恳求、下跪、承诺、为陆家打工……我不知道,总之不是你认定的那种方法。」
他指了指自己,摇摇手,又指了指走廊。
会意的由由便放心地跑走了,他则打算慢慢走到楼梯转角,跷课跟阿雪阿望一起去吃早餐算了。
沈默了好一会儿,蒋曦再问,「若我真的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你怎样办?」
「解释、恳求、下跪。」
「不承诺之後永远爱他,只爱他一个吗?」
他停在清晨的走廊中央,下一口呼吸,微凉的空气全吸进肺部。
对话与对话间的空间太空旷无根了吧,装下了波潮汹涌的暗涌,太多太多无以名状的细碎情绪、共同回忆与历史,还有麻雀吱吱喳喳的鸣叫。
「……我不会再承诺了,我不想第二次背叛。」
他不会再贸然地承诺他人了,他曾背叛蒋曦的信任、在跟阿望成为恋人後仍维持交易对阿望来说也是背叛。
在他确定自己对阿望的感情与信心前,他不会在过去的背叛上加上未来的背叛,纵然阿望再如何爱他、或之後他再怎样爱阿望,也没办法为阿望治疗如此深重的伤害,恐怕他们在未来都将束手无策。
「不要再问未来的事了,我不会知道。你究竟找我干什麽?」
他走到转角,把包包轻放在地上,背倚被晨雾浸湿的磁砖。
刚梳好的头发被压得高了几缕。
「是你说的,不准我提过去的事。」
「即使这样……」
「若我绝口不提过往的事,我们能回复以前的关系吗?」
那天的楼梯转角中,他独站著、紧握手机,半个字都哼不出来。
在喉咙口的「我不知道」卡得死死的,没有四度吐出。
他知道蒋曦说的关系不是那种关系、不是交易,他就是知道。
结果他没有回应,切线後三步并两步跑下楼梯,像身後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眼角、鼻腔跟喉咙塞满了烧灼的味道,一片焦糊。
他的喉咙被卡住的万千种可能性磨擦烧著了。
他不能看见阿望、或被任何人触碰。
只要眼神对上或被摸到皮肤,他的全部过去与真正身份,羞耻与屈辱、内疚跟疼痛、後悔与恐惧都会被一个温柔似水的眼神、一下蜻蜓点水的触碰给全部压到胃底,再一点不剩地呕吐出来。
?
☆、第十五章、病态上
有些血肉是你不堪拥抱
有些铁石亦非为你铸造
其实这种爱他知道而你不感到是他肯送也送不到
***
「啊!多出来的票要不要叫蒋曦去呢?反正搁著也是搁著,而且gabralla的作品以音乐为主,她集城市的声音配合风景照,让人可以感受到地方气氛,超~酷的......」
「啊。」
他的惊叹拍上了由由的话闸子。
恋人的脑袋凑过来,好奇他对手上的传单有什麽特别感想,「你跟由由唱双声吗?啊来啊去吵死了......怎了?想去这讲座?」
无视由由一句「神奇啊,每次说起蒋曦的时候阿总可以自动屏敝」,他径自专心看著传单,这是整理背包时掉出来的,大概是随手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