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在心里感叹,怜爱的摸摸她的头:“闺女你多大了?”
冉琛回了神,把“瓶子”的事先搁一边,仔细想了想田婆的问题,不过……她貌似……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本来去年的十月份她就十五岁了,这都二月了……
“十五岁了。”
田婆“哎呦”一声:“这么小?我以为你起码成人了,个头不小哩,你家哪里的?你一个人出来家里人不担心吗?待会就让毛弟送你到村口。”
田婆希望冉琛早一些离开,不是她讨厌冉琛,而是她知道冉琛是个不一般的姑娘,肯定不会在太安村待多久的。
“我家是太航的。”
田婆梳子一顿,吃惊道:“那你怎么没跟家里人一起走?我听村里人说那天来了好多飞机把人都接走了咧!说是去首都。”
冉琛手脚冰凉,愣愣的说了一句:“我大概是被抛弃了吧。”
抛弃两个字一脱口,冉琛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委屈。
田婆突然佝偻下腰身抱着冉琛老眼泛红:“我可怜的闺女啊……这不让人活命啊……”
田婆是个深谙事道的老妇人,她细细一想就知道这被抛弃意味着什么,利益物资争夺都要用一个无辜的孩子作为代价。
冉琛的脸颊紧紧贴在田婆的怀里,她睁大了黝黑的眼睛但里面干涩的一滴泪也没有。
“闺女,别回去了,就在婆婆这里凑合着吧,婆婆这里苦了点,但把命保住就行了啊。”
冉琛越过她的肩膀望见院子干枯的葡萄架,细细的阳光渗到小院里干裂的田地上,她想她是不是该停下脚步为自己真正活一回了。
原来天城从来就不是她的荣耀,而是她的沉甸甸包袱,原来她一直在渴望一个家,她努力了可是却用错了方法。
冉琛伸手抱住田婆干瘦佝偻的身体,低声道:“好,谢谢你婆婆……”
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田婆洋溢着如暖阳般的笑意:“,好,你带着毛弟玩,我去把菜翻一翻。”
毛弟光着脚丫子喏喏的走到冉琛身边,把手里的积木塞到她怀里。
冉琛拿起来一看,长条状积木的一面歪歪扭扭的用铅笔写着两个字:姐姐
冉琛把他抱到床上坐好,男孩轻得让人心疼,然后她把那袋零食从包里又拿了出来:“毛弟喜欢吃什么?薯片还是巧克力?”
也不等毛弟有所反应,自行将巧克力的锡箔纸拆开塞了一块到他嘴里。
毛弟愣了一下,小脸纠到一起,姥姥说了不能吃姐姐的东西,可是巧克力甜丝丝的让他舍不得松口。
“喏,你一半我一半。”
毛弟只纠结了半分钟,然后狼咬了一大口含到嘴里不动,剩下的又包起来悄悄放进了田婆的那个衣柜的第二层抽屉里。
田婆的菜也煮好了,苦苦菜清汤和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黑团子,毛弟抱着碗两下喝了个光,田婆将团子放进冉琛的碗里:“你的那包吃食撑不能当饭吃,婆婆只有这些东西了,以后你要习惯。”
冉琛点点头,学着毛弟的样子一口干了下去,苦涩粗糙的口感让她忍了半天才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