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霜独自回了屋,绘下方才选定的各派弟子人像,旁述其真实修为等资料。
摄于兮渊强大的神识,逍遥派方圆百里陆寒霜皆未安置仿镜,如今正值事多之际,也没有理由外出,想传递消息只能通过兮渊那里的雄镜。陆寒霜放开神识见兮渊颇有雅兴地在山顶迎风抚琴,便偷偷潜入兮渊房间。
等再次从华夏归来,不过一刻钟,推门而出,迎上来寻兮渊的掌门,错身从陆寒霜身侧进屋,扫视一圈突然皱眉。
“你师父不在?”
掌门目光似剑一样射向门口的陆寒霜。
“那你怎会一个人在你师父房中?”
这时机实在没有一个完全的解释。即使借口帮兮渊取东西,转身两人传音一对便真相大白,想必事情白露兮渊再多的怜惜都荡然无存,只能用作脱身时拖延时间的法子。可他并不是轻易言败的人,刚刚获得逍遥派再一步信重,他怎愿半途而废?
陆寒霜心思电转,门外早感应到掌门上山的兮渊驱动轮椅行入院中,“……是我有事与他详谈,让他提前等在房中。”
掌门心中存疑欲言,兮渊却率先岔开话题,“师兄所来何事?”
掌门没再深究,同兮渊谈及让别鹤去异界寻兮渊元婴一事。
等送走掌门,兮渊面向垂首伫立门边良久也不知心中盘算了多少的沉默青年,脸上不辨喜怒,语气亦无波澜,唯有目光含着几分刺人的锋芒,却因为对青年的怜爱隐而不露,甚至颇为亲昵地捏住青年一缕白发。
“可想好怎么说了?”
陆寒霜启唇。
“若是谎话,就不必说了。”
陆寒霜并不是会因此再次闭嘴的人。他想到兮渊方才那丝动容,电光火石间盘算好下山去归梦岛的契机,决定先赌一把,暗自蓄力逼着血液逆流而上……
于是兮渊眼中所见:便是青年渐渐血气上涌,双颊晕红,目光摇曳的样子。
兮渊初时莫名。
青年抿唇,微张又合,欲言又止,最终只低低唤了声,“师父……”
诉求一般,带了点莫名之意。
兮渊渐渐明白过来,总是风轻云淡的脸上也染了异色,久久说不出话。
青年突然跪地,深深叩首,仿佛恨不得埋进地里,声若游丝,吐出一句颤音,“……是孽徒情难自禁,大逆不道潜入师父房中满足龌龊心思,恳请师父开恩,不要逐弟子出师门。”
兮渊捏着余留指尖的雪白发梢,垂眸身前俯首的青年,目光复杂。
也不知是用目光描画他的漂亮的眉眼,还是揣度青年藏在眉眼间的真实情绪。瞧了良久,瞧得陆寒霜心中起伏,引得发梢的颤意传到兮渊指尖;酝酿良久,连本欲出口之言在齿间摩擦无数遍变得有些沙哑。
兮渊摩挲着指间发,缓缓而沉沉道:
“你既有恋慕之心,我也并非不喜,不若便结为道侣?”
指腹发梢一颤。
兮渊恍若未觉,坦然道:“为师孤身已久,未尝情爱,想来有别霜陪伴也是不错的?”
陆寒霜抿紧唇瓣,实料不到兮渊会是这般超出预计的反应,挤出一丝干涩的声音,“谢师父厚爱,可师徒结合违背纲常,我又怎忍心因我让师父被天下人非议?”
“我又何曾在乎过旁人非议?”兮渊声若春风含笑。
陆寒霜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仅从兮渊轻描淡写间显露的认真,足以骇得他心头巨震。
兮渊却还语含戏谑:“别霜得偿所愿,可有开怀?”
陆寒霜哑然。
兮渊这才松开陆寒霜的发,了脸上笑意,目光凝于青年垂下的眼睛,喟叹,“你这般凉薄冷情的人,实在不适合‘含羞带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