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脖子一重犹若千山压顶,骤然眼睛充血,头昏脑胀喘不过气,几人张嘴,唇齿颤动,咯吱咯吱直响,喉咙只能发出不成音调的气声,如破了洞的风箱,粗而重。
恍恍惚惚几要窒息过去,才又忽而一轻,听青年施施然又道:“如今,可想说了?”
“想!想!想!”四人再不敢抵抗,一股脑就说清前因后果。
这批人原是附近一小小药修门派,被人盯上存药丰富的仓库,惨遭修真联盟迫害。掌门不愿交待仓库位置已被联盟斩杀,剩下一门一千零七十八人,一个时辰杀一人,直到愿意供出位置为止。
几位长老不欲让联盟得逞,趁夜带弟子去附近灵谷寻唤火草,想裹于药丸,让食者爆体而亡,好让联盟自食恶果。恰逢逍遥派在旁扎营,便心生一计,想盗了仓库里的唤火草,顺便再嫁祸给联盟,一石二鸟。谁想那一帮子元婴带筑基的弟子里还藏着一只扮猪吃老虎的,才阴沟里了翻船。
四人战战兢兢说完,许久未见动静。
本就是用心险恶,挑拨逍遥派与修真联盟,心里正惴惴不安,突闻青年又道:“你们既然有心嫁祸,必然偷有证物?”
“是。”元婴长老道,“我们当时为了脱身,杀了一队巡夜的联盟修士,顺便偷走了他们的身份牌。”
“我们本也是被逼无奈,还请仙长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
其他人纷纷求情。
青年又是一笑,这一次笑声明朗,竟有些清风徐来之意。
“看你们穷途末路不得已而为之,我便饶你们一次。”他道,颇为愉悦的语气,“你们放下联盟的身份牌,即可自行离去。”
十余人死里逃生跑了老远,还有些恍惚难以置信感,“他……就这样放过我们了?”
唯有阅历深的元婴长老眸中闪过异光,似是明了青年用意。
等兮渊携师侄别鹭赶去灵谷,见到的便是满野草木灰,仿佛烈火烧遍,又似雷过焦痕。
白发的青年歪倒于一片黑灰里,半身染血。
“是修真联盟干的。”别鹭寻了疑似几处尸骨烧毁的灰丘,挖出几块铁牌均带联盟的标记。
兮渊恍似未闻,轮椅飞出轿子,轱辘轱辘在黑灰里划过两道深痕,他抬臂拂袖,一股风卷起青年落入他怀中,只手悬于腕上诊脉,忽而眉头微皱,抬掌贴在青年腹下。
“哇哇哇!我的好师叔啊!纵使如今别霜再美色诱人您老好歹也是堂堂上仙,怎可趁人之危?!”
兮渊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探查许久,微微一叹,“进阶化神了。”
别鹭这下可是真惊住了,走过来就探手往青年下丹田摸去,被兮渊颦眉挡开,嘟囔一句,“小气。”
猜测道:“听说修真联盟最近四处恃强凌弱,正巧有一路人马在这附近劫掠,该不会养肥了胆子连我逍遥派也敢下黑手了!”
想想又道:“也不知道是别霜师弟因祸得福还是这帮人倒霉,看上去像是两方厮杀逼得师弟在危急中意外晋阶化神,那些倒霉催被雷火牵连了?”
兮渊未发表一言,抱着人飞入青轿,“走吧。”
陆寒霜这一番舍己救人,力挽狂澜,让他威望大涨。等他再醒来,面对的便是弟子们的感激,师门的赏识,连一向与他不合的别鹤,都端着碗药汤别别扭扭喂他。
陆寒霜歪头避开,接过药碗自己喝了口,才问翻了个白眼的别鹤,“我昏迷这些日子,夜袭的事情如何解决了?”
“师门已派人上联盟讨说法,可联盟那帮奸诈小人抵死不认!真真气煞人也!”
“……哦,是么?”
别鹤见他一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