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决定。”
这句话说得很轻。然而严柯毕竟听不到。
翌日。
余程跟他约的正是当初严柯打算告白的那家居酒屋。严柯本来想换个地点,但想到这里人少清净,包间又是封闭的,为了顾及小师叔的隐私,他便答应了。
明明只过去三个多月,再来这里却恍如隔世。墙角那两盏蝴蝶纸灯还在,烛火温情地摇曳着。然而此时严柯心中已无当初那种旖旎情思,只剩下深深担忧。
“小师叔,照片是怎么回事?”严柯把信封放到桌上,不敢拿出照片。
那张照片触目惊心,他不敢再看。只记得照片上的男孩浑身青紫,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做着那事。而男孩的相貌,分明就是少年时的师叔。
师叔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会有这种照片?照片又是谁拍的?为什么要给他看?一连串的问题令严柯惶惑混乱,更让他心疼的是,师叔在照片里满身伤痕,很明显是被强迫的。
余程拿出早就备好的纸笔,简短写道:“阅知书院。”
“你进过阅知书院?!是那里的人对你做的这些?”
“是。”
严柯既震惊又愤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爸妈知道吗?”
余程的字迹笔笔工整,他写得很慢,仿佛竭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十六年前,我高二的时候,父母在网吧把我打晕,亲手送进阅知书院。在那里我被轮j了半年,当时的教导主任拍了很多照片。”
严柯盯着他的笔尖,忽然间发现那正是当初自己送给他的钢笔。那支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的,他做过环甲膜穿刺的钢笔。
那是他饱含情意的生日礼物。
从没见师叔用过,为什么要在今天……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严柯的视线突然模糊。
余程越写越慢,却还是一笔一划地、沉重地写道:“当年的教导主任,如今已是校长。阅知书院被曝光后,他用照片勒索我,甚至还把照片寄给我的父母。你记得吗?前段时间我说有亲戚来,其实我撒谎了。我是在处理这件事。”
严柯再也忍不住,哭喊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种人应该进监狱!应该判死刑!”
他听不见,因此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服务员被他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赶紧敲门进来。余程替他向服务员道了歉,严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拿过纸笔,抽噎地写道:“小师叔,你受苦了。”
余程笑笑,然后低头写道:“都过去了。贝贝,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严柯抬起湿漉漉的眼,不解地看着他。
“对不起。这些年你对我的情意,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害怕。”
“我不敢碰你。你那么单纯美好,你是我的光,我的救赎,可是我太脏了。我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我不敢用舔过他们脏jb的嘴来吻你,我不想用给他们sy过的手来牵住你,我太脏了,洗一万遍都洗不干净,我怎么能……”
严柯再也忍不住,抢过笔哽咽道:“不要说了……小师叔,你不要这样,我好难受……”
余程抬起头,眼圈红了。
对不起。
严柯看到他的口型,他在说对不起。
“错的不是你……”严柯泣不成声,“你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你要道歉……”
余程抬起手,似乎想安慰他,但神情一哀,立刻又把手放下了。严柯愈发心痛难忍,抓着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哽咽道:“小师叔,你不脏,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舍不得。”
“贝贝……”余程动情地唤他,忽然推开桌子,将严柯拉到面前,低头欲吻。
在两人嘴唇即将触碰之时,严柯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
余程一愣,苦笑着松手。
严柯慌乱地解释:“不,我不是……小师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已经和小鹿在一起了……”
余程苦涩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