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柯抬起头,凌鹿却像是躲避他的眼神一般,迅速离开了。
张行端没看到想象中的好戏,也兴致缺缺地晃过来。
“你俩继续腻歪吧。走了。”
余程应了一声。张行端带上门,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凌鹿慢吞吞地在小区里走着,很显然正经历着巨大的情绪波动。张行端笑嘻嘻地凑上去:“吃醋了?”
凌鹿瞪了他一眼,居然眼睛红红的。
“现在才哭?刚刚干嘛忍着?”张行端幸灾乐祸道,“捉奸在床还不爆发一下,难不成你打算原谅他?”
凌鹿停下来,盯着他,哽咽道:“张老师,你能不能别这么坏?”
这话这语气这小眼神儿,跟撒娇似的,真是我见犹怜。张行端突然理解余程喜欢玩弄小朋友的原因了,并且对这只小傻鹿开始改观。
没想到凌鹿接下来说:“我哭不是因为余程脚踏两条船,我是心疼严老师。他已经抑郁了,他的神支柱却是个骗子。我也气我自己,明明知道真相,却不敢告诉他……这不就相当于帮余程撒谎吗?”
张行端愣住了。
凌鹿抽噎了一下,哀哀的眼神望向张行端:“你也不会说的,对不对?但这样”
他忽然按住胸口:“但这样,严老师好可怜我们这些人,看起来好像对他很好,其实都是骗子。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太可怜了。”
张行端没料到他的想法会这么天真幼稚,却又这么……深沉。一时无言。凌鹿擦擦眼泪走了,张行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这孩子……
可惜了啊。
张行端懊恼地啧了一声。
早知道他这么可爱,就算是个傻子也要骗到手。现在没戏啦。
不过,他和严柯倒是有戏了。
26.
星期天余程没去坐堂,在公寓陪了严柯一天。凌鹿反倒去了中药房,被挂号的小姑娘告知余医生今天停诊。他怅然若失地走出药房,仿佛听到正式宣告:
你被抛弃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余程能一心一意地陪严柯。
凌鹿坐公交车去了市立图书馆,发现真的像余程说的那样,到处都是小朋友,根本找不到地方自习。他回到公交站台,茫然地看着路线图,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车站。想了一会儿,原来是古文书店那站。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那路车。
小巷还是那条小巷,诗情画意却变得那么虚伪可憎。凌鹿来到书店前,看到今天的小黑板上写着“负能量禁入”,只好孤零零地站在门外。
老板也不在,通往后院的门关着。他是不是又在欣赏那幅画?
为谁偏照……
凌鹿忽然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哭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背后有人。一回头,小老头拎着一袋小柿子,正愣愣地看着他。
凌鹿张张嘴,声音却哽住了。小老头一声不吭地跑进店里,拿了个黑板擦出来,刷刷刷地把“禁”字擦掉了。然后改成“进”。
负能量进入。
凌鹿一步跨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