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少爷哽咽得说不出话,含糊地唤他的名字,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又哭着喊:“你的腿……腿……陈振兴要害你!我什么都帮不了……我要夺家产……”说到最后,抱着林海的小腿嚎啕大哭,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原来平日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三少爷心里也藏了这么多事,林海听得满心酸涩,抬手把醉醺醺的陈轩抱到怀里,替三少爷擦眼泪,又替他脱衣服。
淡淡的桂花酒香弥漫在卧房里,他脱着脱着,忍不住对着陈三少的脸亲过去。陈轩在半睡半醒中茫然地挠了挠脸颊,继而本能地寻到他的唇啄了一下。林海少见地窘迫,没料到偷亲会被发现,好在三少爷也就亲了一口,很快耷拉着脑袋睡倒在他怀里,安静乖巧,和平时判若两人。
蜡烛在桌上轻轻飘摇,夜风吹得门板轻声呻吟,半截月光与烛火交融在灰蒙蒙的墙面上,林海搂着三少爷怔怔地愣神,片刻长叹着躺下来。
陈轩可以醉,他却不行。
林海转头,哄着睡梦中的陈三少枕自己的胳膊,没想到鼻尖被晕乎乎的三少爷挠出一道红印,估计早上醒来痕迹都消退不下去,顿时哭笑不得地摇头论磨人,世间谁也比不过陈轩可他就是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
酒作祟,陈轩虽然睡得早,却愣是熬到后半夜才安稳,将林海折腾得疲累不堪,唉声叹息,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得罪了三少爷,这世要这般奉还,还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
季家商行分会的行长腿断了的消息不足半日就传遍了南京城,林海和陈轩还搂在一起呼呼大睡,日上三竿都没醒,脑袋抵着脑袋,不知梦见了什么。
云四和远方在门前等了很久,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里读出无奈,最后把早饭悄悄搁在卧房的桌上出门了。
到头来还是林海先起,他起先不觉得有什么,后来清醒,胸口气闷,一低头便撞见趴在自己怀里捂着脑袋哼唧的三少爷。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他捏陈轩的腮帮子。
陈轩起床气大,红着眼眶抠林海的肩,腿一蹬一蹬的:“头疼。”
“起来,我让云四给你煮醒酒茶。”
“不起。”陈三少耍赖,眯起眼睛望窗外明媚的阳光,眼睛转回来的时候,目光汇聚在他的鼻尖上,眉毛瞬间就挑起来了,“林海!”
喊完还骑在林海腰间,抿唇瞪眼。
“嗯?”他扶住三少爷的腰,“肯起床了?”
三少爷死死盯着林海的鼻尖,惊叫:“谁把你的脸抓花了?”
林海怔怔地抬手,指尖触碰到鼻子的时候不由自主叹息,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让陈轩帮自己拿眼镜。陈三少拿了,替他戴到鼻梁上,终是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头……头疼……”
林海双手撑着床坐起来,好整以暇地欣赏陈轩垂死挣扎的模样。
“我喝多了。”三少爷也知道假装糊涂瞒不过去,梗着脖子和他吵,“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嗯,不是。”陈三少的眼睛转了转,趁着林海没回答的间隙,亲了亲他的鼻尖,“就是喝多了……”
林海勉强被一个吻安抚:“还记得昨晚说了什么吗?”
陈轩憋着嘴嘀咕:“怎么可能记得。”
“我记得。”他勾起唇角,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你说等我腿好了,让我变着姿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