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事也就是以宓那边就着夏老夫人送去的东西给夏乐文做了几天饭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夏老夫人心中憋闷,更是拘了以宓,让她日日绣那牡丹贺寿图,还时不时的召了她到了自己身边亲自“教导”她。
三月二十五,江南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沈璋沈大人的母亲沈老夫人寿宴。
夏老夫人亲自领了大儿媳姚氏,二儿媳柳氏,以及几房嫡出未嫁的姑娘,即大房的二姑娘夏以菡,二房的三姑娘夏以宓和四姑娘夏以珠,去了沈家老宅给沈老夫人贺寿。
夏老夫人和沈老夫人都是湖州府本地世家出身,自幼就相识的,只是际遇不同,夏老夫人又跟随夏老太爷去了京中大半辈子,两家的地位也越来越悬殊,这情分也就逐渐变成了面上情了。
这日来给沈老夫人贺寿的人很多,夏老夫人带着儿媳孙女们上前贺寿,特地拎了以宓出来,让她献上了那幅准备多时的牡丹贺寿图,绣图致华美,层次渐进,仿佛将那春光都绣进了丛丛花瓣中,情景俱现。
且那绣艺手法并非是江南一带盛行的苏绣技艺,竟是难得的蜀绣品。
以宓的身世太过复杂,生得又太过令人惊艳出色,并不是传统“书香”之家老夫人们喜欢的类型,这其中便也包括沈家的老夫人,就是不从儿子的仕途出发,她也是不喜以宓做孙媳妇的。
虽说夏二当年行事是不妥,但韩氏和魏国公府行事跋扈,好端端将一个蒸蒸日上的家族弄至没落,到底令人忌讳。
不过沈老夫人看到以宓送上的这幅牡丹贺寿绣图,不禁也有些动容,面上神情缓和了许多,心道,能耐得下性子将绣技练成这样,倒是她以前错看了这小姑娘,看来,也并没有被魏国公府给养得肖似其母。
沈老夫人难得的对着以宓露出了些慈和笑容,一旁的沈大夫人更是趁机笑着赞道:“真真是蕙质兰心,没有想到夏三姑娘小小年纪就有了这般出色的绣技,大家小姐可真是少有这般耐得住性子练出这般绣技的。”
沈大夫人是布政使沈大人的继室,为沈大人育有一子一女,其子便是三年前偶然见到以宓便一心一意就想娶了以宓的那位沈家“纨绔”沈铎。
不同于沈老夫人,沈大夫人自有自己的考量,她并不排斥儿子想娶以宓一事。
尤其是婆母沈老夫人一心就想让自己儿子娶了其娘家的侄孙女表姑娘谢心婵,她只有一个儿子,可不愿意被沈老夫人拿去亲上加亲,照顾娘家。
以宓听了沈大夫人的夸赞笑了笑,温婉回道:“大夫人谬赞了,其实小女也是耐不下这个性子的。这幅绣图真正出自我手的部分不过十之一二,也都是些简单的枝枝叶叶罢了,其余的皆是出自我的丫鬟之手,她的母亲是蜀绣大家,她自会拿针线时就开始习绣艺,怕就是蜀中绣坊的一般绣娘都是比不上她的。”
沈大夫人的笑容僵了僵,沈老夫人的面色更是刹时转冷,一旁夏家夏老夫人等人则是一脸尴尬,心中羞恼却又不敢表露还得陪着笑。
片刻静寂中,旁边就传来一个清脆柔婉的声音道:“早就听说夏家妹妹最是谦逊,今日见了果然如此。就这绣图,哪怕是十之一二,也可足见功夫,平日里我见过的各家姐妹们,也少有能及的了。”
“先前听说夏妹妹准备这绣图也不过只是准备了月余,刚刚我还在想,这就算绣技再出众,点灯熬夜也是难以完成的,不想妹妹就这般坦诚,真是可爱可敬。”
声音轻柔舒适,似乎让听得人都不禁放松下来,亦觉得以宓这寿礼是半分问题也没有,反是十分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