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出发,大白背负物品,两个主人空手。他们要去虞城,去拜访虞苏的父母,也去城南的陶坊,取一件双连壶。
当两人一马,出现在熟悉的院子外。虞母正在院中打扫,见是小儿子和姒昊回来,高兴迎上前去。
虞母执住儿子的手,拉到一旁,问他近况,虞苏笑着说,过得很好。恍惚有种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错觉。
黄昏,虞父回家,见到儿子和姒昊,心里高兴。吃饭时,虞父听说虞苏到大紫屯卖陶,换回不少东西,他对虞苏笑语:“有拿得出手的手艺,没丢你仁叔的脸。”
“换了盐,麻油,听说还换了一匹布。”虞母在旁补充,乐呵呵的。她不懂得陶器,以往还以为儿子就是喜欢玩泥土,没想他制陶能力如此出众。
在大紫屯换来的盐油,虞苏将一半带来父母家,给他们使用。
一家子围在木案前,聊生活的琐事,也听虞父讲当今的大事。虞父说:任方联合翟夷打穹人,前些日派来一位使者通报虞君。使者游说虞君必要时,出兵援助任方。虞父在宫城任职,消息很灵通。
“那个使者可真年轻啊,就比苏儿大两三岁吧。别看他年级轻,人很稳重,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虞父并不知道,任方派来的使者,是姒昊的挚友吉华。
“虞君怎么说?”姒昊询问。
“我们君主不好战,火没烧到眉毛,他也不会动一下。”虞父其实不懂虞君。虞君就是只老鳖,不到必要时,不轻易出手。
这在姒昊的猜测之中,虞君明,不会帮任方打穹人。除非真有一天,穹人渡过了任水,危急虞人。
听说吉华人在虞城,姒昊实在有点想念这位友人。从去年秋时,两人在角山分离,到现在已有半年时光。
任邑的亲友,知道姒昊的情况邰东和姚营会传达,姒昊对任邑亲友,则相当疏远。这份疏远,是必须,姒昊选择成为一位寻常之人,遗弃属于他的身份。
第二日傍晚,姒昊和虞苏去城南,找陶姜取双连壶。陶姜是个负责烧壶,其余一概不管的人。他没问姒昊聘娶哪个女孩儿,连姒昊是否虞城人都没在意。
取得陶壶,姒昊将它包起来,放在竹筐里,由大白驮负。他牵着大白,和虞苏往西面的林地去,林地过去就是及谷。
他们走到神木,夜幕即将降临。不同于白日的热闹,此时,偌大的神木地带,唯有他们两人。
在神木下燃起篝火,暖黄的光,只能映出神木的一角。他们仿佛为这古老的神木所庇护,巨大的树干为他们遮挡风寒,成为他们躲避野兽的后盾。
两人在篝火边铺上席子,享受宁静的夜晚。他们吃着烤肉片,喝着野果子酒。
只是一碗酒,虞苏就已有些醉,他靠着姒昊的肩,笑得眉眼弯弯。姒昊忍住不去亲他,不时抚摸他的脸庞。酒量好的姒昊,连喝两碗酒,一点醉意都没有。
虞苏悠悠晃晃站起身,靠在树干上,让风带走他的酒意。他见姒昊在火光下脱下旧衣物,更换上黑色短袍,他心里为幸福充盈。
那罐野果子酒还有一半,全被姒昊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