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帝族之物?”虞允很吃惊,他知道帝族使用的漆器,是天底下最美之物。
“是的,它落到我手中,想来经过许多曲折。”洛姒帝族的物品,相当珍贵,它流落于民间,并最终经由商人的携带,抵达虞城,落到虞戍北手中。
帝族的族徽!
虞苏听得心中大惊,他没流露出来,他在竭力克制,唯有他放在木案下的双手微微颤抖。
“只……只有帝族才能用吗?”虞苏询问,带着些微颤音。
“那当然,这是帝邦王族之物。”另有位宾客回道。帝邦王族,人们习惯称为帝族,因为他们的族徽是帝(蒂)。洛姒族不全是帝邦王族。
“哎呀,现在哪还有什么帝族,早就死光了。”依齐辰无所谓地摆摆手。
那当然,这是帝邦王族之物……
虞苏的手指掐在手心,他不只是因为震惊,他感到更多的是恐惧。他感到害怕,害怕姒昊是洛姒族中的帝族,那样晋夷更是不会放过他。
想起他对项饰一直讳莫如深,原来有这样的缘故。
这般想来,他熟悉的姒昊,到底是谁?
依齐辰对洛姒帝族的悲惨命运,进行一番讲述,其他人也参与讨论,有的认为帝族已经死绝,有的人认为总还有一两只漏网之鱼。
虞苏一字也没听进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离开东殿,出宫城,返回家。这一路,虞苏茫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走来。
家中,母亲已睡下,父亲和姒昊显然在等他回来,两人坐在火塘边闲谈。姒昊最先瞧出虞苏不对劲,上前扶他,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虞苏摇了摇头。
“在戍北公子那儿酒喝多了?”虞父问。
虞苏还是摇头,他没什么心情谈东殿的宴会,怕父亲和姒昊担心,他说:“我有些倦,想先去睡下。”
“去睡吧。”虞父本还想问他在东殿的事,见儿子疲惫才作罢。
虞苏回房,姒昊跟随进去。
在虞父看不到的角落,姒昊摸虞苏的手脸,都很冰凉,他穿的衣物不少,不该是这样。他以为虞苏是喝酒难受,心疼问:“你喝了多少?”
从虞苏进屋,见到自己没有丝毫笑意,并且神色反倒郁结,姒昊相信必是出了什么事。
“阿昊,我没喝多少,你不要担心。”虞苏对上姒昊关切的眼神,他知道他在乎他,一直都知道。
虞父还在堂上,未回房去睡,姒昊不敢造次,他低语:“你先去躺下,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嗯。”虞苏应道。
回草泥台上躺卧,虞苏拉来被子将自己裹住,合目闭眼。
姒昊离开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
姒昊走后,虞苏又睁开眼睛,房中昏暗,没有灯光,他眼前还是黑漆漆一片。相当应景,此时虞苏的心情,便是如坠入一处深渊,黑暗而恐惧。
他不想去理清,害怕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