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苏将头微微偏侧,他双手捧住姒昊的手掌,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口处,贴放着。油灯昏暗,不妨碍虞苏看出姒昊消瘦的脸庞,还有病虚的样子。哪怕虞苏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何劫匪要杀他,此时,执着他的手,虞苏心疼又怜悯,哀伤且缠绵。
姒昊抽出手,抚摸虞苏的头,眉眼,脸庞,他摸着很慢。他很欣慰,能再见到他,仿佛是伤重后的奖励,他思念之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感应得到,触摸得到。虞苏将脸庞轻轻贴靠姒昊的胸脯,他闭上眼,感受他身上的温热,和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也很真实,他鲜明活着。
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相伴,虞苏贴靠着姒昊,姒昊唯一能动弹的手臂揽着他的背。昏暗中,两人谁也没去想,他们这样是否越矩,与及他们这样,意味着什么,一切都很自然而然。
油灯悄悄地燃烧,木门之外,人声吵杂,在木门之内,两人得心的很安谧,有时并不需要去说什么,即使是一个眼神,相互的心思也能感应。
吱呀,木门被推开,虞苏从姒昊身上抬起头,看向门口,壶站在那里。因为照明不足,屋中昏暗,壶看不清楚他们两人在做什么。他走进屋,瞅眼虞苏,说道:“你晚上要看护他吗?”
壶会问出这样的话,不奇怪,因为此时已夜深,其他人都离去,虞苏还在小屋里陪姒昊。
“嗯。”虞苏用力点头。
“那也好,我就睡在隔间,夜里要有什么事喊我。”壶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乐得有人替代。
壶小屋的隔壁是间空置的房间,以往用来堆柴草,后成为壶放药物、器具的地方,那里有榻,比睡地上舒适多了。
“晚上要是冷,就把炭火烧起来,多留意他体温。”离开前,壶不忘叮嘱虞苏。
“好。”虞苏应声,目送壶离去。
壶走后,虞苏看火塘的炭火微弱燃烧,他低声问姒昊:“会冷吗?”
“不会,若是冷,我和你说。”姒昊让虞苏不必担心,自从虞苏出现在屋中,他觉得整个人状态好上许多。先前还会头晕疲惫,肩膀阵阵抽痛,没玩完了,此时仿佛都治愈了,姒昊将这些已忽略不计了。
“昊,我去跟姊夫说一声。”虞苏起身,他帮姒昊整整被子,他要留在姒昊这边照顾他,不只是这一夜。
姒昊颔首,他心里自然希望有虞苏相伴,但又觉得并不大妥当,还得看邰东意思。
虞苏匆匆离去,好一会儿才回来,他将木门关牢,朝木塌走去,他脸上带着笑意,无疑,邰东并未阻拦。
“我跟姊夫说我留这里照顾你,姊夫说,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去仑城回来。”虞苏拿来一张席子,往木榻旁张铺,这就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了。
听到虞苏的话,姒昊默然,他顾虑的不是有些事将瞒不住虞苏,而是,是否要将他牵连。
席子铺好,虞苏坐在上头,正好依靠矮榻,他将手臂和头搁在榻沿,这样,仿佛就是陪伴着姒昊入眠,两人挨靠得好近,近在咫尺。
“昊,你会渴吗?”虞苏见他的唇有些干涩,虞苏没有一直盯着唇看,姒昊的唇轮廓很好看,他的五官都很好看。屋中有炊器,毕竟是壶生活的地方,东西还是挺齐备。
“不渴,你睡吧。”姒昊应声,他侧头看着虞苏,看他唇角潺的笑,看他把脸托在手背上,手掌贴着榻沿,像个孩子般。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