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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发懵了片刻后,罗翠微将门打开,力地拢了拢裹在身上的薄被。
“你踹一下试试?”
生怕惊动旁人被围观,罗翠微的嗓音压着低低的气声,这就无端带了点哭腔余韵。
像抱怨,也像撒娇。
如此莫名其妙的委屈软声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觉得很是丢脸,抬眼觑向云烈时,目光十分不自在,“你……这时,怎么会在这儿?”
云烈是早就上随圣驾离开泉山的,若路上赶得快一些,入夜后就该到京城了。
此刻一身玄色武袍的云烈却伫立在门外,高大挺拔的身躯与暗夜几乎要融为一体,五官、神情全模糊在夜色之中。
“果然在哭,”云烈沉声带恼,不答反问,“谁欺负你了?”
听出他的话里隐隐有心疼无措,罗翠微心中泛起暖,突然释怀,就有些想笑。
无论他是为何而来,可他的出现就此抹掉她难得一回的委屈与软弱,心中晴光大放。
“进来再说,别把旁人吵醒了。”她略侧过身,让到半开的门扉旁边。
那双被眼泪冲刷过的水眸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莹莹柔柔地望着他。
云烈心中翻腾起一股奇怪至极的滋味,恼火,却又带了甜。
他索性趋步推门而入,连人带被地将她打横抱起,还不忘利落地以后脚跟将门踢上。
罗翠微被惊得轻讶一声,慌忙环臂圈在他的颈上。“云烈,你……”
“嗯?”云烈抱着一路走进去,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坐在床榻边沿。
罗翠微坐在床沿,双脚悬空,身上裹着的薄被顺势散下;不过她满脑子被他的突然出现搅扰得乱糟糟,一时倒没觉得凉。
“你早上不是随圣驾回京了么?”
“先不说这个,”云烈以脚尖将一旁的雕花圆凳勾了过来,大马金刀地坐在她面前,与她四目齐平,“先说你是为什么事哭?谁欺负你了?”
一室幽暗中,他的双眸烁烁,专注而执拗地看着她。
仿佛再没有“罗翠微为什么哭了”更紧要、更严重的事。
罗翠微眼眶发烫,赧然带笑地轻掩墨睫,小声告状:“我妹妹。”
“找茬我替你揍她,”云烈心中大石落地,探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发顶,嘀咕道,“什么破妹妹,不像话。”
这话可说是护短得丧心病狂了。
罗翠微的唇角无声扬起一个甜津津的弧度,将他按在自己头顶的手拉下来,轻轻握住。
夜静更深,室内未点灯火,黑暗使人目力模糊,却让旁的感知别样清晰。
姑娘家温软腻滑的纤指微张,以极其柔暖的姿态虚虚攀握住温厚的大掌。
一股酥酥麻麻的热烫暖流自两手交互之处分头蹿向近在咫尺的两颗心,于相对无言间荡起圈圈涟漪。
云烈翻手将那纤细无骨的手入掌心,紧了紧嗓子,心猿意马地轻笑,“我还以为……”
他的声音很低,含含糊糊,罗翠微没有听清,有些疑惑地倾身探近他些。
“你说什么?我没听……唔。”
随着她的倾身趋近,说话间有温热馨软的气息扑面而来,闹得云烈面上一烫
鬼才记得方才要想说什么,先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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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阴影兜头罩下,柔软唇瓣倏地被攫去,扑面而来的刚劲气息热烈又肆狂。
罗翠微的周身本能地一震,却避无可避。
原坐在床前雕花圆凳上的人已在顷刻之间换了位置,堂而皇之地坐到床沿上来,长臂一展揽了她发软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里。
她被安置到了云烈的腿上,被紧紧箍在他的臂弯,陷进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