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临川居特有的“风俗”一无所知,只能茫然望着场中那两个不知多大仇的男子,深深反思自己对云烈与熊孝义之间的交情是否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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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切磋的激烈程度在昭王府内实数罕见。
云烈与熊孝义多年同袍,一道出生入死,二人于武艺、经验上可算不相伯仲,对对方的路数又了如指掌;此时双方毫无保留地全力以赴,总体自是打了个旗鼓相当,场面看起来那叫一个纷呈、痛快淋漓,让人目不转睛。
偶尔其中一方稍露破绽,场边的旁观者们就跟着提心吊胆地皱紧了脸;待危机解除,大家又忍不住一起松口大气。
这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酣战,连摸不着门道的罗翠微也忍不住捏紧衣角,跟着大家屏息凝神,心中随场上局势起起落落。
那两人缠斗到申时过半才分出了胜负。
看似即将力竭的云烈突然跃身而起,凌空一脚踹飞了熊孝义手中的长棍。
眼见长棍落地,熊孝义虽悻悻黑着脸,却也磊落抱拳,算是认负。
场边的押注者们有人欢呼有人哀嚎,霎时一片混乱。
罗翠微看得发笑,觉得这些儿郎很是有趣,私下相处如此热闹、鲁直却又鲜活,并不是她原先以为的那般枯燥沉闷。
“白白输了五十金,还笑得出来?”
不知何时来到面前的云烈略抬着下巴,浑身上下都鼓张着胜者独有的张扬气势。
“是一百金啊,”回过神来的罗翠微稍退半句,浅笑软声,“说是若押错胜者,还得另向胜者奉上与赌注等额的赔礼。”
这条新规矩是今日开赌局那侍卫临时加的,方才云烈一心二用,听漏了这茬。
云烈在心中暗斥这些家伙瞎胡闹,蹙眉道:“那你这算是……强颜欢笑?”
虽说罗家号称京中首富,可一百金也不是小数目,就算视钱财如粪土,但“输”的感觉总归不是太好。
罗翠微面上略带遗憾,却仍是笑的,“也是我不懂门道,以为比的是谁力气大。熊参将看着魁梧得像小山似的,吃得又多……没料到殿下竟这样厉害!”
这朴素而不失真挚的赞美让云烈颇为受用,有种打了翻身仗的扬眉吐气之感。
见他眸中渐起了悦色,罗翠微顺势从袖袋中又取出一张银票来,恭敬奉上:“愿赌服输,请殿下笑纳。”
“他们就是瞎起哄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云烈诧异地顿了顿,有些困扰地挥挥手,“待会儿让他们把你先前那张银票也还你。”
“没这个道理的,”罗翠微板了俏脸,执拗地将银票塞进他手里,“落注无悔,这是规矩,我不要面子的啊?”
云烈的本心里并不想再占她这便宜,可他也清楚,她今日这一百金,对眼下筹措冬衣、冬粮解临川军的燃眉之急当真算是及时雨。
他略作沉吟后,也不再别扭踌躇,将那银票好,郑重道:“却之不恭,就多谢了。”
这笔钱他也会记下来,将来一定还。
“殿下言重了,”罗翠微笑笑,抬眼见有晶莹汗珠自他额角蜿蜒而下,便转了话头,“天凉,殿下还是擦擦汗,得待会儿受寒。”
云烈眸色古怪地滞了滞,僵硬点头。
片刻后,见她仍站在原地不动,他只得无奈出声:“你……挡着我取巾子了。”
她以为他是特地过来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