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武伯侯的话,也会生魏康裕的气吧。可他是景言,自然会为了偏向于他的魏康裕而感动。
人的感情太过复杂,时常会让景言生出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来。他不能理解人间的明文法律和没有写出来的道德观,就只好拿自己做锚点,以此来判断对错。这样的话,魏康裕就是对的,武伯侯就是错的。
可实际情况上,大部分会觉得魏康裕是错的。景言有些担心他,坐在马车里回头望,一个念头,看不见的一缕想法就飘飘摇来到魏康裕身边,悄悄地融入到他的身体内。
虽然没被武伯侯下令剥夺少将军身份,实际上却被武伯侯的亲兵看守,因不得出帐而神色苦恼的魏康裕突然神色一振,脸上再也不见颓色。
小南州是徽朝的南部,离西北大漠又是一个极长的距离。坐上马车后,景言又觉得总不能一直赶路吧,那多无趣,于是生出来边玩边赶路的想法。要是苏钦在身边就好了,可以给他规划出一条最佳的路线。
可惜,据来接他们的这辆马车的车夫说,苏钦已经回到了小南州。景言让哑奴转达的想玩玩再去的说法,也被车夫拒绝了。
车夫对苏钦忠心耿耿,只想按部就班地完成苏钦的命令。这人老实极了,脑筋似乎不会转弯,景言都想不明白苏钦怎么会有这样的手下,和他本人完全不同。
景言现在也知道了,不守诺言的随便消失是很不对的事情,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克制自己任性的想法。虽然这样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自由了,但是身上有责任感也是挺不错的事情。老实人车夫既然不肯改变想法,景言就想,那我睡着好了。
想睡就睡,想睡多长时间就睡多长时间。景言心安理得的一睡就是好几天,偶尔才下了马车走走玩玩。哑奴见景言一直在睡,也没心思吃吃喝喝,盘腿坐在马车上练功。
他最近在节食。怎么说呢,之前武伯侯见到他的时候,投来的那惊讶的一瞥,真是有些伤到他的心。他还敏锐地察觉到隐在暗处的,昔日暗卫考核里总是考第一,上次杀死他的家伙,还朝他愈加轻蔑的一笑。当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在晃晃悠悠漫长的赶路中,他脑子里却总是回放着那两个眼神,总是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捏捏自己的小肚子和肥了一些的四肢,想想不知不觉加大两个尺码的衣服……我要减肥!少吃多练!
因着路途遥远,他们赶路赶得又很快,所以途中他们换过好多次马匹,只是赶路的总是那一个人。
半个月后,景言又一次睡醒,伸着懒腰从马车里走出来,见到周围是一片青山,离他们最近的一片青山腰上还挂着一层缥缈的薄雾,看上去美,可实际上却空落落的,小动物很少,没有多少生机,这里分明是荒郊野岭。
景言若有所觉,回过头来看那马夫,却见那马夫狰狞一笑,就朝景言扑来。
那马夫身上毫无杀机,似乎是有什么独门的敛功夫。哑奴也只是察觉到了气流的变化,这才掀开马车帘子查看,一见眼前的情景,立刻想要冲出去,结果他因为太着急,反而忘记了自己还是打坐的姿态,左脚拌右脚,就要摔到马车外面,好在他手一扶车辕,腾空一跳,在空中转换身形,扑向车夫,脸上表情却镇定下来,不紧不慢的。
因为那展露出来的武功竟然是江湖中超一流水准的马夫,已经被景言一指制住了。
这马夫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景言先前只顾睡觉去了,并没有时刻保持着对外界的警惕,最主要的是,先前这马夫的确没有想要谋害他们的想法。景言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