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来求亲的使者跟他讲明说现今的大汗,其实算是琼崖的表伯父,先帝也没管。先帝说你母族出身琼崖,那就以琼崖为号,我也算了了你母妃的心愿,送她的血脉回了故乡。
那说起来她这个公主又算是什么,送去给她琼崖姑母消气吗?圣旨已经念罢,可小梳没有半点起来的意思,她不起来,剩下的谁也不敢动,宣旨的公公只得半矮下身子喊她:“淑宁殿下?淑宁殿下,可以起来了。”小梳回过神,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宣旨太监倒被吓了一跳。
宣旨太监走了之后,按规矩院子里的女官宫女太监要来贺喜,大家按规矩在院子里整整齐齐跪下叩头:“恭喜淑宁公主殿下,贺喜淑宁公主殿下。”小梳猛地抓起手边的杯子摔在地上,厉声叫起来:“谁都不准叫这个!谁都不准!”
李棠棣到小梳院子里的消息,也只是摆摆手:“随她去,不用管。”海德泉从外间小心翼翼地抓着一只鸽子进来了:“陛下,周统领有信来了。”
梅城的雪还在下,锦阳湖的水刺骨的冷,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周慎坐在岸上,一身蓑衣,头上戴着斗笠,一边的周聪也是一样的打扮,远远看去仿若两个垂钓的渔翁。
“提起来。”
周聪把沉在湖里的绳子起来,绳子那头拴着的不是鱼,是花船的老板娘蝉娘。蝉娘在湖里冻得脸色铁青,全身僵直,气都喘不上来。
周聪上前把她的手搓了一搓,果然搓下不少暗黄的东西来,新露出的皮肤饱满娇嫩,一点不像个四十岁的人该有的。
周聪对周慎点点头,蝉娘被呛了一肚子水,正往外呕水,就听周慎的声音飘过来:“蝉老板做这一行快二十年了吧,想不到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看来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那蝉老板能不能赏周某个薄面,跟我说说你们船上那个清倌人到哪里去了?”周慎抱着手炉闲闲地说:“不知道我听够了,跟我说点别的。”蝉娘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又呕出许多清水来,她望向周慎,却发现周慎看都没看她,他压根没拿她当人看。
一片雪花落在周慎手背上,周慎抬手吹走那片雪,转过头来看着蝉娘:“蝉老板,我在温香楼里搜出这两样东西,你自己也看看。”周慎把那只假手和白手帕丢到蝉娘面前:“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不是一直派人在守着那里?你雇的那帮乞丐我已经拿下了,都交代了。”
素春街上的乞丐有一半都是蝉娘雇来的,谁也不会没事儿去盘问乞丐,把眼线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确实是步险棋,不过也是步好棋。
“恐怕当年素春街闹鬼那事儿也是你放出来的风声吧,”周慎放下手炉站起来:“不过那些我们可以以后慢慢说,我现在只问你,你船上那个新来的清倌人藏在哪儿?她中了我钉上的药,经脉会慢慢麻痹掉,肯定不会走远,城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