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你在跟那孩子说话?”
穆温然点了下头。
“他说什么?”楚悦的声音在抖,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在担心。”
楚悦哑然,强扯出笑问:“担心什么呢,我能吃了你?我可管不了你。”最后一句像在自嘲。
穆温然起身去阳台,拉开窗看了一眼回头说:“他在楼下猫着呢。”
楚悦一时没说话,沉默一会儿还是说:“那就叫他上来吧,躲着我干嘛?”
穆温然摇摇头:“他不知道你为什么来,以为你有事找我谈,在问我什么事。”
楚悦愣着:“他不知道?”
“知道了刚才就不会走了。”穆温然像是想到什么,笑意映在眼里,“怕我被欺负。”
楚悦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如穆温然所说,谁都没有错,他们不过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而已。
路迦在外面蹲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怕热,躲在楼道里。楚悦出来了,穆温然也没提醒他,他直接和楚悦撞上。
路迦僵硬笑笑,打了声招呼说:“阿姨好啊,我有东西落上面了,来拿东西。”
楚悦望着他,朝气鲜活的男孩子,笑一笑都让人感觉舒适。明明还和她说着话,眼睛已经往上瞟了许多下,心里关切着另一个人。
这样的男孩子应当有许多女生喜欢吧,偏偏选了条不好走的路。
即便在美国住了十几年,楚悦还是没法理解这样的爱情。
尽管不理解,她还是退了一步,温声跟路迦说:“温然在楼上等你呢,快去吧。”
往前的十几年她都没有过问,又何必在这时掺和一脚。与其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干一些糊涂的事,让他记恨,倒不如沉默。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路迦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妈是知道咱俩的事了吗?”
穆温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察觉了,只得点头。
路迦也跟着点点头,“挨揍了吗?”
“没有。”
“挨说了吗?”
“没有。”
“真的?”
“真的。”
“不信。”
穆温然轻笑一声,捏他耳朵:“爱信不信。”
路迦低头牵住穆温然的手揉指节,玩了一会儿便听穆温然说:“她很轻易就松口了。”
路迦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抬头吻了吻穆温然的唇,抱住他轻轻拍着背,哄小孩儿一样说:“别难过。”
“没难过。”
这是实话。楚悦的松口在他意料之中,也正是如此,他才放任穆温丞去说。
反倒是路迦突然的一句话让他措手不及,他该怎么解释呢,又发现没什么好解释。
这要是穆温丞,楚悦一定打断他的腿。可在穆温然这里,楚悦只能用说的,说了几句便妥协。
也不是不在乎,只是有些事注定没法公平对待。
这在某种层面上来讲是件好事,路迦却不听他的,一个劲地安慰,拍着他的背轻轻吻脸颊,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
穆温然只好配合,将头抵在路迦肩膀上低沉沙哑地唤他的名字。
路迦心疼极了,捧着穆温然的脸说:“没关系,你有我,我在乎你。”
穆温然想笑,温柔抚着他脸颊吻在额头上,“好。”
“你那么好,只有我知道。”露出浅浅的梨涡,路迦晃晃脑袋,用一种惊喜的语气问,“我是不是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