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然没有什么必须带过去的东西,只有想带却带不走的人。
路迦没有去送机,穆温然也没有提到此事。所以第二天一早,出现在机场的只有穆显。
“我已经跟你妈说了,她和你弟都在那边等你呢,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
穆温然深深看了穆显一眼,认真说了句“谢谢”。
穆显笑笑:“跟你叔也客气啊?”
穆温然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穆显一直没结婚,以前觉得穆温然年纪小小,绷着个脸十分有趣,忍不住逗弄,后来把穆温然当成半个儿子,比穆章成这个真正的父亲照料的还多。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给得了的,穆温然到底还是一个人成长起来。
“路迦没来?”穆显问。
“他来干嘛?来哭鼻子吗?”
穆显失笑摇摇头:“走吧,等到回来你的想法还是一样……我不拦你。”说这句话时穆显第一想到的就是穆老爷子寿辰那天散场后,穆温然匆匆道别往马路对面赶的身影。
穆温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眼中的情意那么明显,外人或许看不穿,穆显却能猜到。
深陷其中不自知是最危险的,穆温然迟早会意识到那份执念意味着什么,可随着时间流逝,那些年少誓言最终都被风吹散,距离是最锋利的剑,能斩断所有的不舍与思恋。
穆显不认为到了那时,穆温然还会坚定不移地踏出那一步。
只是他大概没想到,穆温然在不清楚自己心思的时候就吻了路迦,那一吻代表不了什么,又什么都代表了。
若喜欢是渴望占有,是非他不可。
穆温然知道他喜欢路迦。
感情是丝丝缠绕的线,他想把他团团包裹,想他只属于他一人。
穆温然走了白奕是最高兴的,假期最后一周他全天是笑脸,走路都用跳的。
路迦十分茫然,不知道白奕在高兴个什么劲。白奕也不解,他以为路迦会很难过,但经过几天观察,路迦该干嘛干嘛,早上早早起床去打工,晚上按时回家,没有丝毫异样。可就是这样才古怪,白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开学后路迦交到了新朋友,第一次住宿舍,舍友都是好相处的人,他还挺开心的。他和穆温然偶尔会联系,但路迦的课程排得满,穆温然那边也不轻松,两个人的交流并不多。
周五最后一堂课老师突然布置下作业,路迦有种回到高中的错觉,老老实实记下作业准备周六去图书馆写。
路迦的舍友都是外地来的,放假都打算去外面逛逛,路迦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床上呆滞了十几秒才缓缓起身去洗漱。
因为宿舍里没人,路迦就准备在宿舍里写作业,在床上摆好了小桌子,把要用的书本和纸笔拿出来,今天的天气很好,他特意开了一半窗,有清爽的风吹进来。
他写了很久,直到遇到不会的题目,笔尖在纸上做了个小小的停顿,那一瞬间他想到很多,想到穆温然不在、宿舍里没有人、这道题他不会做……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路迦不敢眨眼努力睁着,好不容易写的作业呢,模糊了还怎么交上去。他把课本推开,擦掉眼泪呆呆坐着,过一会儿又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
穆温然走的时候路迦没哭,因为知道他会回来。可是一想到这道题不会做,他怎么这么难过呢。
路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不写了不写了,咱不写了。”
是那些细节太生动,遇到不会的题路迦第一个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