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跑了。人家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他。可他傻的很,外面一有人,就要跟我妈闹离婚,说那是真爱,说我妈跟他不是真爱。人家卷了他的钱跑了,他又回来找我妈哭,要跟我妈和好。”
杨鑫目瞪口呆: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
陈进南说:“我妈原谅他,没过多久,又遇到别的女人,他又要回家跟我妈闹。我妈说他是傻.逼。”
“他有手艺,能吃苦,这些年其实挣了不少钱,都被女人骗去了。”
陈进南说:“我妈还骗了他一笔。前几年,他跟他女朋友分手,找我妈要和好。我妈让他打十万块钱,说打十万块钱就原谅他,他东拼西凑凑了十万,给我妈打过去。钱到账我妈就把他的电话拉黑了。他现在还欠着债呢,要赚钱还债。”
“你妈真厉害……”
“他去打官司,告我妈诈骗,想把钱要回来,人家法院不理他,说他们是夫妻关系,这是家务事,让自己协商解决……但我妈也不敢回来离婚,怕我爸找她要十万块钱,所以一直联系不上。”
陈进南说:“本来我舅舅说要带我去浙江,跟他一起上工地干活。我不想去,我要在家看着我爸。他太傻了,我不看着他,他又要被人骗。辛辛苦苦挣的钱全进了女人腰包。我爸爸不好,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在养我。他的钱除了给女人,就是给我花。他很疼我。”
杨鑫看他眼睫毛上坠着泪珠,晶莹透明。一个又高又黑的大男孩,露出这幅可怜表情,有点让人心疼。
她掏出口袋里的手帕,轻轻递给他。
陈进南摇了摇头,不接,自己抬袖子擦了擦眼睛:“我没哭。”
杨鑫抬了手,捏了手帕,帮他擦眼泪。
陈进南低着头。他个子高,她踮着脚,手帕拂过他少年黝黑而干净的脸颊。
“咱们去打栗子吧。”
陈进南拉起她的手:“快到了,就在这。”
她愣了一下,跟在他身后跑。他的手热乎乎的,手掌很宽大有力,紧紧攥着她。
他到老房子里找了一根长长的竿子出来。两人来到板栗树下,陈进南爬上树打板栗。杨鑫站到远处,仰头朝他喊话:“这要咋打呀?”
陈进南说:“我先用竿子打,打了再捡。”
板栗果子啪啪往下掉。打的差不多了,陈进南跳下树。成熟的板栗外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带刺的硬壳,陈进南用刀敲开壳,剥出里面光滑的褐色板栗子。
他穿着旧t恤,下面是卡其色的旧短裤,一蹲下,就露出半截腰,还有道美人鱼似的脊柱沟。可能是经常光膀子,身上也晒的黑黑的。他岔开腿,专心地蹲在地上,用个柴刀“哐哐”敲板栗子,内裤的边缘若隐若现。
杨鑫提了个塑料袋,将剥出来的栗子装进塑料袋。
正午太阳出来的时候,两人坐在老房子门前的水井边上歇凉。杨鑫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板栗子给陈进南:“吃。”
生的板栗子吃起来甜而脆,就是皮硬,牢牢贴着肉,不好剥。陈进南力剥了半天,剥了一颗给她:“你吃。”
“咱们不着急回家。”
杨鑫一边吃板栗子,一边拍着牛仔裤上的灰。她经常穿的就是白体恤和牛仔裤。
“我是不是太瘦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腿,感觉腿在裤子里晃晃荡荡的,摸自己的膝盖全是骨头。
陈进南低着头说:“我觉得你很好看。”
杨鑫说:“不好看,女孩子要肉肉的才好看。他们都说我太瘦了。”
她老觉得自己没有发育。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很多都来月经了,胸脯也大起来,屁股也圆了。她虽然个子一直在长,但身上没肉,胸部是平的,没有丝毫发育的迹象,月经也迟迟不来。她有时候简直会怀疑自己永远都不会发育了。
永远都是这样吗?她不喜欢自己的身材。爷爷说,长大就会好的,现在还小。可是她都十二岁了。
“你跟别人不一样。”